优优正说的来劲儿,突然一下住了嘴。眼睨之间跟看到鬼一样枝条乱颤,混不觉自己这副样子才更像鬼。七月被她一抖不由的扭身往后看,一看她喉咙里就跟塞个大鸡蛋般快噎背过气去,瞪着眼盯着那白衫襟摆愣没敢抬头,更没发出一声来。她根本没发觉东家是什么时候就站在她们身后的!
“我让你换了衣服在屋里等着,你在这里扯东扯西是吧?”流火低头看着她的脑瓜顶,突然也笑得鬼气森森,七月若是此时抬头定会发觉他比优优还像鬼。
流火咬着牙说:“这月你别想领工钱了,下月也扣掉!”这个损招是他刚想到的,听两人闲扯的时候,她不是还心心念念她的工钱吗?
七月心里凉嗖嗖的,喉咙里乱响了半天没敢言语。手里抓了一把叶子无意识的揪来扯去,带得优优乱晃着叫:“七月,你掐着我的脉了,好疼呀!”
七月吓得一激,忙松手,撑地站起身。没待她完全直起腰来,流火犹不解气,接着说:“还有,以后我不包吃了,你吃多少都从你的工钱里扣!”
“啊?”七月这下傻眼了,还保持着半蹲半站的姿势都忘记了往起抬,眼睛盯着他的腰带发呆,觉得东家越来越刻薄。
但她憋了半天到底没豪迈到闹罢工,悄声嘀咕着:“不包就不包,反正也没打算给你干一辈子!”
流火眉毛一挑,双眼里火光劈叭乱响:“你说什么?”
七月双腿一抖,缩着脖子本能的往优优那躲。不过优优此时让流火的灼息压得整个藤枝都缩了不少,连带那颗头都快保不住要现出藤形来。她有气无力的还想挥着藤枝张牙舞爪,声音若有似无:“桐慕流火,我现在可出了人形,你再乱放火气就是宫内同僚自相残杀,这,这是违反……宫,宫……”
她还没撑着一股气说完,流火压根也不理,转身一步跃下小峰尖:“我也没打算让你在这干一辈子,快点跟我下山。呆久了他们又要多想!”
他刚跃下去还没踱两步,突然听得身后七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优……”,他回头看时,眼见优优甩出一条极粗长的藤枝绕着七月的腰已经将她托举起来。高高摇摇的在峰顶的半空乱晃。七月哪料她突然如此,腰间一紧身子已经悬了空,双腿本能的想反踹,复又想是她没敢真往藤上踢,只是挥着手找支撑,嘴里叫着:“优优,不要闹!”
优优的头连着一根细枝都探伸出老远,流火一离的远她马上生龙活虎,挤眉歪眼极尽鬼态。流火侧身立着,眼一直睨着半空,低声道:“你又想怎么样?”
优优晃晃粗藤:“你怎么不过来抢?怕她受伤啊?”
流火指尖微颤,瞳心窜出一丝红光。盯着她那鬼脸道:“午未相交之时,你心脉最弱。寅时三刻,恰是你力溃重聚关键。弄死你我不废吹灰之力,你别给我理由!”
她蛮不在乎的挑衅:“知道又怎么样?我还知道你一辈子也炼不出灼息元丹呢!”
流火额间青筋微崩,这话真真是戳他心窝子,一时间指尖之气快窜出小火苗来。恰在此时,优优长藤一甩,竟将七月冲着流火直掼过来。七月“哇”的一声大叫,身体半空失控,手足乱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兜头罩脑的就跟块大石头一样向他砸来。
流火一见,忙着收拢火气复又纵身来接,一收一放之间灼息强压强顶,生生在他体内乱窜,他此时也顾不得太多。身体轻飘飘旋若飞仙,伸手一兜正迎着七月的来势,不偏不倚正接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