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可有异议?”嘉惠帝看向荣国公。
“老臣叩谢圣上荣恩。”荣国公明白其中之意,自然不敢拒绝,他也能感受到五皇子望向他的阴冷目光,步子往里靠了些,刻意躲开了。
近几月发生的这些事事都是他顶在前头,陈戟死了难保下一个不是他,所以嘉惠帝的这个决定,于他荣国公府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太子娶妃当是紧要事,让礼部及内务府开始着手操办,最快入秋便能完婚。”陈遂年面色沉稳也附和了一句,言毕又看了眼五皇子焦心模样,示意他勿要心燥。
香典司的案子事到如今,能缓则无碍。
而赵郢真几人对于案子他们能当职进言,可太子娶妃是太后与嘉惠帝的旨意,他们即便再不理解,也只能尊从宗制理法和太子的意思。
嘉惠帝要的也就是这个局面,他缓缓起身正要遣退众人,周沅却忽然上前下跪请言:“法不阿贵,绳不挠曲。香典司贪污案事关民生税赋,一日不决百姓便多一日增税,加上旧案冤死的二十条人命,于法于理都刻不容缓。”
太子都表了态,赵郢真,户部尚书以及身为兵部尚书的宁远候也当即跪下。
赵郢真与户部的便也罢了,嘉惠帝怎么也没有想到宁远候突然会在此时与他作对。
来勤政殿议事的总共九人,四人都赞同处理案情为首要站在了太子的那边,嘉惠帝僵在那,当即拍了桌子:“朕没说案子不审,太后年迈,你们这是陷朕于不孝之地!”
事分轻重缓急,可案子要审,必定又是一波政潮内乱,面对周沅的咄咄逼人,嘉惠帝也是慌得没了法子,随意找了个借口。
但周沅丝毫不退让:“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望父君以朝堂社稷为要!”
句句都站在了民众及公论的一方,明嘲暗讽地指责他这个君王的不是,嘉惠帝脑子里都嗡嗡地。
这当初的案子是他这个皇帝审定的,贪污害死人的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再次揭露过去,无疑就是在打他的脸,说他这个当皇帝的不行!
可案子已经昭之于世,便是他再强硬压,太子也只会做出更加猖狂之事来,遂松了口。
香典司所有的税目都交给了三司去审,旧案也重新彻查,但赐婚一事并没有作罢,嘉惠帝甚至已经去让内务府去拟旨。
荣国公在回去的路上被五皇子拦了路,气急败坏的怒斥:“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案子不会查到内阁头上的!”
荣国公弯腰回道:“陈戟之死,臣也没有想到。”
“呵!现在倒知道撇干净了!陈戟的那些话到底是谁教的你心知肚明!”
“我说你当初怎么突然举荐太子去处理颍州的灾情,还私底下捐款帮他,敢情一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