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懿行也是强弩之末,一击过后便狼狈地滑坐在地,嘴角溢出血来。
他看向聂沧夙,聂沧夙的情况似乎很不好,七窍都在流血,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身子趴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抽搐。
奄奄一息的聂沧夙缓缓抬头,而后朝着宫懿行的方向极慢极慢地爬行。
沈惊熠此时便是战损妆容,嘴里的血包被咬破,不住地往外“咳血”。
他呼吸孱弱,一寸一寸地爬,宫懿行终究是看得于心不忍,便撑着胳膊站起身来,主动朝他走过去。
宫懿行压低身子,听到聂沧夙费力地一字一顿地说:“多谢,懿,行,兄,替我,杀了,他……咳咳。”
“这,样,我,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懿行兄……对不,起。”
聂沧夙喘息着,忽而回光返照一般,用力抓住了宫懿行的袖口:“如果,我可,以,早一些,咳咳,认识你,懿行,我一定……一定,咳咳……不会,走,上,这条……路。”
宫懿行目光晦涩,神色哀伤又带着几分悲悯:“别说话了,我给你运功。”
聂沧夙抓住他的手:“不,必。”
“懿行,我……我好想,回到……我们,认,识,的,那天……”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破风一般的声响,竭尽全力勾起脖颈,凑近宫懿行的耳边:“我,我心,悦……悦……”
可他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手腕便骤然从宫懿行的袖口处坠落。
“聂兄!”
半晌,宫懿行仿佛是忆起了往昔,兄弟间惺惺相惜、爱与恨等复杂深刻的情感,一股脑地涌现到了他的胸口,他的满腔愤怒与恨意无处发泄,陡然间又被莫大的哀伤与痛苦填满!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身体就这么一点点变凉了……
“过了!”金曲园对着喇叭喊道。
全场人热烈欢呼,掌声如潮,淹没了沈惊熠的低泣。
他抱着霍随,还沉浸在聂沧夙死前的情绪里,没能完全走出来。
“太惨了,临死都没能将心意说出口……”沈惊熠鼻音厚重,流着泪愤愤不平地替聂沧夙说:“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我心悦于你。”
霍随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帮小朋友擦了眼泪:“我知道。”
“我知道的,熠熠,抬头看看我,我不是宫懿行,我是霍随,霍随什么都知道,知道小朋友喜欢我,爱我,而我也爱着我的小朋友……”
沈惊熠吸了下鼻子,抬起头:“哥哥……可我还是好难受。”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堵得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霍随说:“熠熠,这个时候,最好是和大家呆在一起走出情绪。”
话音刚落下,其他人便走上前来,对沈惊熠齐声道:“恭喜沈惊熠先生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