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筠可能天生就是这样良善心软,永远在农夫与蛇的故事里,做加减法,而不是跳开故事本身。
尽管如此,池漪不能不当蛇,她要谢韶筠!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遇,无论过程里卑劣、龌龊、甚至是更多手段池漪都能想到并做到,只要能留下这个人。
但那些手段,池漪一个都没来得及用到谢韶筠身上,因为看见她那一刻,所有的怨憎不甘心,没有了。
她只想单纯地跟她重新在一起,即使爱情技能笨拙生涩,池漪也不想使用手段了。
即便她仅仅只是谢韶筠心目中的替身,是被攻略的纸片人,池漪认为自己是可以忍受的,甚至做好心理准备帮助谢韶筠攻略下一个目标。
然后再用漫长的一生把谢韶筠捆缚在心底的“挚爱()”踢出去。
八月,谢韶筠回国,四九城上班。
运营一家规模极小的画室,画室距离谢家别墅很远,两个小时车程,并不适合长时间通勤居住。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谢韶筠一直住家里,早晚通勤,大把时间浪费在公路上。
池漪感到不解。
有一天,池漪把车开到谢家别墅楼下,那天谢韶筠没有自己开车,八月清晨,天气很热,有细汗顺着谢韶筠鼻梁滑下。
她背着包出了小区,站在公交站牌前,拦了很久的车都没有拦到,这里是郊区,很少有车辆驶入。
池漪指使司机把车开过去,然而谢韶筠转身无情的离开了,去坐附近地铁。
谢韶筠那天很忙,一直在不停接电话。
池漪跟着谢韶筠坐上地铁四号线。
早班地铁,人很多,人挤人,汗水往外冒。
池漪看见谢韶筠抹了五次额头,撑着伞,逼退无数靠上她的人,并不断挪动位置。
她尽量站在别人不愿意站的位置上,鼻子皱着,别人挨上她时,便撑着伞挡开,脸上懒懒散散,没什么表情,有人骂骂咧咧骂她,地铁撑伞,没有公德心。
谢韶筠也只是背脊僵硬了一下,承受着,什么也没有解释。
池漪跟着谢韶筠走了这一路。
送她上班后,池漪给谢倾城打了通电话,说自己在谢韶筠画室附近有一处闲置的公寓,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担心里面的设施坏掉,能不能找你妹帮我住住,也能偶尔打扫房间。
谢倾城说,那处公寓是好地方。
但是我妹不愿意出来住。?()?[()”
“低价租给她呢?”池漪问。
谢倾城叹了口气,摇头说:“不是价格问题,家里人很早催促她买房,在四九城安置下来。但这两年我妹不买房,不肯安家
()置业,醒来后不过生日。爸爸给她红包她要说谢谢,去年,我送她一枚骷髅头项链,她丢到抽屉最里面。池漪,你说,为什么啊?”
“有时候,我觉得她像随时随地等待被谁招领的一只流浪猫。”
挂断那通电话,池漪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天晚上她疯狂的想见谢韶筠,自私地、一意孤行地违背谢韶筠的要求,想要见一面,虽然见面只会令谢韶筠更憎恶她。
死缠烂打的行为会叫谢韶筠为难窒息皱眉,但池漪私心里认为在谢韶筠那些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拒绝言语里,同时裹挟着等待有人去招领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