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好像很担心回家被人欺负。
……这样的口舌,怎么不受人欺负啊?
再者,欺负人的家伙们通常更乐意以武力解决问题。
即便隔着混沌,沈惊澜听这音色也似莺啼,柔软清脆,同永安那些贵族们捧着的骄矜地坤也相差无几,不像是有身手的,若真有那些口舌更笨的,使唤仆从对她动手,她就是再伶俐,也要吃亏。
这令沈惊澜的思绪不禁顿了顿。
很奇异地。
她竟对这从未谋面的小姑娘生出了几分回护之心。
……叶浮光,会被欺负得很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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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学生单方面替沈惊澜同意了自己的《壮胆骂人一百句》练习,结果把自己给输出困了,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明天回门还得早起。
但在屋里看了一圈——
比起岐王正殿处处鲛纱软缎的华丽,毕竟梅园只是冬日观雪的一个小园子,加之这王府换了个不爱诗情画意的主,去岁又逢燕城事变,下人们更无心鼓捣玩乐之事,屋中就少了些人情味的布置。
除了上午被郁青领着人复刻的豪华大床之外,这殿内,椅是冷的,脚榻是硬的,真要凑合一宿,明天她身上的二百来块骨头就敢给她表演一首大合奏。
于是给自己预订了大功劳的叶浮光决定少吃苦,悄悄又看了眼沈惊澜,然后掀起被角,在靠近床外沿处,把自己一点点塞进了被窝里。
隔着老远。
因床榻宽广,即便她夜里翻身也碰不到沈惊澜的一分一毫,但闭上眼睛之后,叶浮光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股余韵悠长的山茶香味总往她的鼻子里钻。
许是因主人身子不好,这香同龛里燃烧不均的一样,有一茬没一茬的,叶浮光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回到了从前买了好闻香水和沐浴露的时候,本能朝着这香味逡巡而去。
直到卧房门被敲响。
“王妃,该起了。”
吉祥的声音传了进来。
昨日叶浮光已交代自己恐怕起不来早床,让她们不要顾忌她,到点了径自去喊她起来就行,所以门下一息就被推开。
呼唤声、吱呀声、脚步声……这些响动只让叶浮光眉头皱了下。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道猛吸凉气的动静。
她迟钝地睁开眼帘,对上床外吉祥如意瞪圆的四只眼睛。
“?”
叶浮光茫然地想坐起来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