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了,温一下吧。”
贺兰遥抢在穆时之前将茶杯拿走,揭开壶盖,将茶水倒回去,把茶壶放到碳炉上煨着。
“我与云小姐有男女之别,如非必要,我还是不要进姑娘家的闺房比较好。”
他来白城这些时日,每次进云临的闺房,都要问秋香是否方便,生怕碰上换衣擦洗的情况。
“你在意这个?”
穆时歪头看他,摇了摇头,
“施针、包扎皆需褪衣,若病在较为私密的位置也需要脱衣,你若是在意这种事,要怎么给人治病?”
贺兰遥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空茶杯:
“我并不在意,是男是女,皆是病患,脱了衣服也不过是形状不同的肉。”
“可我不在意,不代表他人也不在意。”
他用拇指和食指握住茶杯,一边看烧窑时烧出来的冰裂花纹,一边道,
“我有一位故友,曾为一位定了亲的姑娘包处理腹部伤口,夫家认为她失了青白,退了婚,并四处散播此事,那位姑娘自缢了。”
“此事荒诞病态,可仔细一想,除了风流的合欢宗,世上处处皆是如此,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过。”
贺兰遥眼帘低垂,遮住眼中的情绪:
“我不在意男女之别,也不怕风言风语。但一想到我的不在意会害得患者跌进火坑里,就觉得心慌。”
他看起来只是个少年,在最张扬的年纪。但也不知道究竟是见过、听闻了多少荒唐事,已经学会小心翼翼了。
“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揽。你刚刚说的事情是中州的吗?”
穆时把茶壶从碳炉上取下来,再次倒茶,对又要以茶凉了为理由阻拦她的贺兰遥说,
“你要是知道具体位置,就带我走一趟吧,到时候把那姑娘的夫家浸猪笼,这种人活着浪费粮食。我喝冷茶不会生病的,别瞎操心。”
贺兰遥提醒道:
“穆仙君,你可是个正道,别为这种人脏了手。”
“而且那家人已经死了。”
贺兰遥抬起头,说道,
“被毒死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抓到。”
“抓不到凶手?”
穆时疑惑道,
“那作案的是修士?是用的烛阴毒吗?”
贺兰遥放下手中茶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