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开杯面,举起小酒杯,相比较秦巷的小口啜饮,一仰头,辛宴庭饮了半杯。
秦巷有说有笑,向辛宴庭靠近,往辛宴庭手中的杯里再度斟酒。
靠过来这一下,辛宴庭酒意上了头。
空气夹杂着一丝甘甜,盈盈入微,拂面而来,又随空气晃动而散,这香味很快远逝。
辛宴庭顿时眯了眼,慢慢放下手中酒杯。
后知后觉,周身已被这股甜腻的香味缠绕,甜得漾人,有什么东西又在他脑中反复开花。
随着秦巷的退开身,这味道也随之远退,再没有方才那一下的冲击来得猛烈。
辛宴庭面色拉到最低:“秦先生究竟什么来意,这几道菜我总不能白吃,明白人说敞亮话,你想求我办什么事?”
秦巷目色诚挚:“怎么能说到求,哪有这么严重,就是觉得辛先生合眼缘,想同你交个朋友。”
空气沉寂。
辛宴庭冷眼望着他,如同望一只死鱼。
秦巷看他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心内跃跃欲试,得寸进尺道:“辛先生原来偏好杭帮菜,我认识几个手艺还不错的厨师,改天要不要一道去吃。”
辛宴庭持续死鱼眼。
秦巷大笑出声。
辛宴庭这张脸无懈可击,就是生起气来,眼神带钩,也别有一番韵味,愈发充实了秦巷对这张脸的幻想,他想,他的画室恐怕又要新添几幅神色各异的画像。
觉得他好时,什么脸色都能受,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这顿谈话自然不欢而散,辛宴庭不给秦巷补救的机会,再一次干脆的拒绝了他,言道:“秦先生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没别的事,我看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今天这顿饭就到这吧。”
秦巷站起身,在门边等他,等他走近,道:“给个机会,我送你。”
辛宴庭从肌肤到头皮,一阵发麻,似是被他阴柔的话膈应的不轻。
秦巷也只好送辛宴庭到门口,看着他上车,没再强求。
回程路上,雨势渐小,等到家时,雨差不多停了,司机泊好车,撑了把伞,在后座替辛宴庭开车门。
车门打开,空气中一股雨水刷着泥土的清新气味传来,辛宴庭半只脚踏出车门,清新的泥土之气中,忽传来一丝甘甜之气。
甘甜浮动在记忆紧绷之处,他脑中的雷达滋滋冒出火花。
一瞬,眼前浮出那人在包厢替他斟酒的画面。
辛总浑身僵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阴沉到低点,司机不敢大声说话,担心问:“辛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辛宴庭接过他手中的黑伞,这时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