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我就被咬了,嘶,那小孩三岁,牙口真厉害。”
裴让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直笑,笑着笑着又砸吧出了些不对劲,总觉得这场景也似曾相识。
“我为了安抚他,跟他学了首哄小孩的童谣。”裴峥继续说,“就是之前给你唱的那首,挺活泼的一歌儿,但那小孩一边哭一边给我哼哼,我觉得还蛮好笑的。”
“所以你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裴让自然而然地怼了他一句,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还好你最后给送回去了,不然人家指不定怎么想你。”
“你又知道了?”裴峥狐疑地问。
“我就是知道。”裴让说,“我很有可能就是……”
“啧,这长得也不像啊。”裴峥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他,“当时他还没我腰高呢。”
“三岁能有你腰高,我现在应该可以去申请身高的吉尼斯纪录了。”裴让叹了口气,“之后你是不是抱着那小孩找到了他们家的小饭馆,当时接过小孩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嗓门挺大。”
“真的是你?”裴峥语气又惊又喜。
“嗯。”裴让拉着他紧走几步,到了烧烤店门口,他们找了位置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没忙着勾画菜品,裴让说:“其实那个小饭馆是我当时邻居阿姨开的,你见到的中年妇女就应该是我阿姨。”
裴峥拎起桌上的茶壶,熟练地倒茶水给他们俩的餐具消毒,“我还以为那是你妈妈。”
“我妈和我生父,现在可以确定是生父了,毕竟我不是咱爸的亲儿子,那会儿他们感情就不是很好,两个人都不着家,在家里也是吵架。”裴让接过烫好的杯子,摆放到自己手边,“邻居阿姨看我可怜,那段时间总把我带到店里,等我妈他们回来再送我回家。”
“他们很能吵架,吵得附近住的大家都知道他俩感情不和,还根据他们吵架的内容,给我编造了百八十个身世。”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五岁,我妈带着我嫁进了裴家。”
他们对视了一眼,好半晌裴峥找回自己的声音:“咱俩还挺有缘分的。”
“也不算,你不提起我都忘了还有这茬,后面就算见到你也没想起来。”裴让故作轻松地调侃,他把裴峥烫好的餐具摆放齐整,又叫来服务员把水盆收走。
裴峥给茶杯倒了水,给他圆了圆话:“你那会儿光顾着哭,估计都没看清我的脸,当然我也没看清你长啥样,只记得是只尖牙利齿的小花猫。”
“这形容有些肉麻。”裴让打了个哆嗦,他把菜单和铅笔推了过来,“但可能真有缘分这种东西吧,让你找到我,我找到你。”
“你找到我,我找到你,然后我俩在一起。”裴峥转了下铅笔,勾了菜单上的黄鳝粥和一系列海鲜牛羊肉,抬眼正对上裴让专注的眼睛,那眼睛漂亮又干净,满满当当装着一个他。
“裴峥,”裴让叫了声他的名字,“最后你还是带我找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