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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确切的事情做,并且有确切的期待时,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裴让迎来第二次模拟考试。
他一模成绩还行,稳定在分,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二模的题比一模简单些,他估计保底有个六百三,高考只要稳定在六百二以上,他进本市那所九八五就没多大问题。
但他做着另外的打算,心里还是想着逃跑去北方。
目前他是跟裴峥很腻歪,可他不能保证高考后,更不能保证一年后两年后,总不能傻愣愣等着把裴峥惹怒,然后被裴峥抛弃吧。
狡兔三窟,人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裴让心虚地数着自己银行卡存款的数字,告诉自己十八岁生日过后,得自己用身份证另开一张卡,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存款到新卡上。
这样做有点没良心,怎么说他都是拿着裴峥给的钱。
可是他没办法,他生来赤条条的一个人,没有别的仰仗,只能自己为自己多打算。
他倒也想多依赖裴峥,毕竟裴峥都容忍他亲亲抱抱,会给他处理伤口,会陪他学习陪他散步,也会在睡前给他讲故事。
他享受着裴峥带给他的好处,甚至都有些放纵,昏昏沉沉之际还说过想和裴峥一直在一起的胡话。
大约是某个周六的晚上,裴峥招呼他暂时放下课业,一块看场电影。
不知裴峥哪里搜出来的放映机和屏幕,竟然是六七成新,没落什么灰;也不知他上哪儿找来的片子,画质都不太清晰,整部影片都仿佛泡在幽蓝的光晕里。
是一部小语种的外国片子,听裴峥说是葡语,没有中文的字幕,裴让盯着那屏幕只能听个响。
这时候裴峥把他搂怀里,主人公说一句话裴峥就在他耳边翻译一句,听得他耳朵发痒,心也发痒。
想说哥你懂得真多,但裴峥嗓音徐徐,有着特定的节奏,裴让怕自己这句苍白的夸奖坏了眼下的气氛,于是就乖乖趴裴峥大腿上,跟随裴峥恰到好处的翻译看电影。
奈何影片的剧情过于意识流,裴让就着这姿势看了一会儿,便开始眼皮打架,但他想要听清楚裴峥在说什么,又强行打起精神,眼看着影片的主人公变成鱼变成鸟,变成树木花草。
“他为什么变来变去的啊?”裴让终于忍不住发问,“这是一个玄幻的片子?”
裴峥失笑:“这是一种隐喻,隐喻作为人的不同身份。”
好高级,听不懂。
裴让懂事地附和了两声,他借着影片透出的幽蓝光芒,找寻裴峥的眼眸。
裴峥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真切的忧伤。
“那他为什么老是一个人?”裴让问,似乎是想打个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