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桾擂了他胸口一拳,自己听着也笑了,“得,合着就我一个人矫情。”
“那可不是嘛。”严拾棋说。
他向空姐要了条厚一点的毯子,并拜托空姐近两个小时内,不用推餐车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饮食。
裴桾睡眠比较浅,睡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几乎有点儿声响就醒。
眼下好容易消停点儿,严拾棋将毯子仔细搭在裴桾身上,又小心地调换姿势让他靠着更舒服些。
“对了,拾棋,咱们的银婚纪念日要到了。”裴桾闭着眼睛,犹如梦呓道。
“是怕我忘了,还是怕你自己忘了?”严拾棋轻笑。
裴桾也笑:“给我们俩都提个醒。”
二十六岁那年,裴桾做了伯父。
比他还小两岁的弟弟裴榆在那年喜为人父,而他本人对自家父亲安排的婚事仍然处于拒绝的态度。
裴榆和他性子完全相反,他倔强地反抗父亲一切的安排,包括公司的业务也擅作主张;裴榆不插手裴家的家业,选择了从事艺术创作,当一个富贵闲散人,并听话地接受了父亲一手安排的婚姻。
弟媳妇是父亲故友之女,因双亲亡故,幼时就寄养在父亲身边,和裴榆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裴桾很早就接受寄宿制教育,除了避不开的假期,很少回到老宅子住。
父亲担心学校的教育力度不够,还派出了最信任的老管家的养子严拾棋,作为他的监视人。
严拾棋比他年长三岁,因要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不得不留级和裴桾读一个年级,日日夜夜守在他身侧,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裴桾的二十六岁。
从始至终,父亲都没有信任过他。
而同样,父亲也没有十分信任多年老忠仆的儿子,在这一年,裴桾侄子出生不久后,严拾棋意外失踪、下落不明。
他那会儿跟严拾棋的关系算不得好,坐牢的罪犯不会跟狱卒关系良好,没想歪门邪道把严拾棋偷偷做掉,都已经算裴桾心地善良。
但也不至于很差,毕竟严拾棋是差点成为他姐夫的男人,是被他亲妈指定了的女婿。
裴桾想他有义务寻找一下这位狱卒的下落。
与此同时,他那与世无争的闲散废物弟弟裴榆,终于跟父亲起了冲突,吵闹着说分家搬出去住。
他旁观了那场争吵,有些疑惑风暴中心之外,弟弟的妻子为何瑟瑟发抖到可怜的地步。
是不想看到公爹和丈夫争吵?还是担心丈夫争取不到他们独立的权利?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