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问你一个事儿。”裴让半蹲下身,揪了楚守拙的领口,“裴峥和你哥关系很好?”
楚守拙咬紧牙关,没打算回答,裴让就作势要将他后脑勺按地面。
他大抵是怕了:“……他们初中那会儿就认识了,十几年的铁哥们。”
裴让一把将楚守拙丢下,听见他后脑勺落地,才起了身:
“以后别来烦我,咱们两清了。”
“另外自己打,别死这儿了。”
裴让回去冲了澡,换了衣服。
换成短袖短裤,让胳膊和腿上的擦痕、淤青裸露出来,但又因为怕冷,裹了条毯子在沙发上瘫着。
家政阿姨不是多事的人,没问他这么狼狈是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说等裴峥回来再吃晚饭,就把做好的饭菜放冰箱冷藏层,嘱咐他说要吃的时候,每盘微波炉热两道三分钟就行。
目送阿姨离开后,裴让就裹着毯子睡觉。
睡是睡不着的,他心里膈应得很。
裴峥有那么要好的朋友他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裴峥因为朋友而对朋友的弟弟妹妹很好,甚至都好过了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是,裴让是不可言说的私生子,父母没去世前还是裴峥争家产的劲敌,但怎么说跟楚守拙相比他和裴峥的关系更近才对。
可如果不是父母忽然去世,他的人生仿佛就和裴峥毫无交集。
凭什么?
裴让心里积压的酸涩迸发到鼻腔,逼得他差点就掉下几滴不争气的眼泪——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裴峥本来就不算他什么重要的人。
他的生命里就没有过特别重要的人。
他自己,也不是别人生命里重要的人。
本来就无关紧要,本来就不值一提。
本来就……
裴让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他稍稍抱了抱胳膊,觉得身上擦破皮的地方,刺激地疼痛起来。
按照约定,裴峥周五结束工作后,便开车赶回家。
开门之前,他下意识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次没有等待裴让开门。
那前几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裴峥无趣地掏出钥匙,打开门发现家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