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天要去跟爷爷吃饭,然后还得应付伯父和大姑。
应付完估计得到晚上,裴峥咽下叹息,“我们当天晚上可以约个饭。”
“哦哦,好的。”电话那头裴让的声音有些惊喜,“我正想邀请您呢。”
“还是我请你吧,你是学生,没到能请客的年纪。”裴峥对这个惊喜的反应有点受用,故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些。
这种受用以前似乎也有过。
挺早以前了,裴峥脑子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他似乎是给过便宜弟弟一个小玩意儿,当即接受到了小朋友亮晶晶的感激眼神。
当然他那会儿专门去一趟父亲家里,倒不是为了给裴让送礼物的。
动了点儿小手段换掉了那家里的厨师,但因为这厨子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为此他发了很大的脾气。
可惜哪怕裴峥换的这一个厨子没问题,他的另外一个便宜弟弟还是死于“食物中毒”。
拜托,小小的一个孩子,破碎得跟个掉了头的玩偶娃娃,这种死相真的能称之为食物中毒吗?
但对外还是要这么宣称,食物中毒总比恶意虐杀要好。
不过,裴让倒是活得好好的,他是父亲再娶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和死掉的那个小孩流着一样的血。
那个小孩死了,父亲和那个女人也死了,但裴让没事。
难道说把他留到了最后?难道不应该是将他和那个小孩一起送走吗?
裴峥知道自己不能再绕开这个疑点,毕竟他现在已经出手收留裴让了。
再做点儿调查吧,例如关于裴让的血缘问题。
“裴总,严先生到了。”
挂断和便宜弟弟的例行通话,裴峥刚一回神,便听秘书适时地通报道。
严叔很少离开伯父单独行动,裴峥蹙了蹙眉,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
因此裴峥快步走进会客厅,严叔正背着手看墙上的字画,觉察到他的响动,严叔转过身,自然地向他伸出已经替换成合金材料的手。
裴峥礼节性地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机械手,“严叔,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大事,少爷,就是想躲开您伯父的唠叨。”严叔一板一眼又胡说八道的措辞总不让人失望。
裴峥请人落座,又亲自给添了茶水:“这儿没外人,有事您尽管说。”
“只是您的姑母打算中秋那天,跟我们一道去看望老爷。”严叔双手捧过杯子,轻描淡写道,“您的伯父正在极力劝说她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老爷身体不好,见着她有极大可能犯心脏病。”
“伯父劝不住姑姑的。”裴峥道。
“是,所以我溜过来向您知会一声。”严叔慢条斯理道,“顺便躲一躲您伯父,他实在太烦人了。”
“他待会儿找过来会烦死我。”裴峥说。
“那关我什么事。”严叔笑得眯起了眼,随即收敛道,“说起来,老爷的身体不容乐观,我想您姑母是不愿留有遗憾。”
“确实,”裴峥别开眼,“能多见见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