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让反过来劝慰他,说有这些就足够了。
“反正以后的日子,是我们俩过。”
裴峥平时总仗着年长,把裴让当小孩子照顾,但事实上裴让在很多方面能反过来照顾他。
这样挺好,毕竟裴峥也并不是无坚不摧。
从墓园回到市区,天色近晚。
裴让提议说就在外边吃,他想吃烧烤,期末考试结束和室友们约着吃烧烤没吃尽兴,帝都的物价过于离谱。
“本来我还想偷偷买单多一些的,结果被他俩发现了,硬是不要我请客。”裴让嘟嘟囔囔。
“你那俩室友家教都不错,肯定不会白占你便宜。”裴峥说,“你这四年处下来,或许会收获到一生的朋友呢。”
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裴让现在一门心思想吃烧烤。
他找了附近评价最好的烧烤店,给裴峥报了人均价格和店内的招牌菜,裴峥也没有挑,说你喜欢就好。
“你到时候吃得少,我就不好了。”裴让说。
“有粥就行,你不是说他们家招牌是黄鳝粥嘛,可以去试试。”裴峥说。
得到裴峥的保证,裴让自觉地开始导航,穿过两个路口,他们就经过了那家烧烤店的门口,裴峥又兜了个圈子找着车位,下车时离餐馆还有段距离。
他俩旁若无人地手拉着手,行道上的榕树在晚风里枝叶摇曳,空气中飘着烧烤的孜然味,那家烧烤店大开着店门,桌椅板凳在人行道上摆开老远。
裴让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可能人的记忆里总是会保留一个这样安宁的黄昏,之后的日子在和这样的黄昏重逢时会倍感亲近。
“我想起一个事儿。”裴峥说,背景音是车水马龙的喧嚣。
裴让偏过头去看他,橙黄的余晖光斑映在他侧脸。
“很早的时候我在路边捡到个小孩儿,大概三岁吧,走丢了坐马路边哇哇地哭。”
“那时候我应该是从老宅里跑出来玩,但跑出来之后不知道玩什么,从小到大我就是个无趣的人,结果在马路边上看见那小孩,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按照课本说的那样,把小孩送回家。”
裴峥停了停,裴让适时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走不动,我才发现他膝盖有伤,干脆把他整个抱了起来,毕竟才三岁嘛,人没多大一点。”
“再然后我就被咬了,嘶,那小孩三岁,牙口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