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确诊则是在邵棠大学毕业即将读研的那年。
考虑到父亲身体也不是太好,一个人照顾愈发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十分力不从心。
邵棠一度想要放弃哈佛的深造资格和远在天边的梦想,连带哥哥那份一起,回国尽自己为人子女的义务。
卓熠通过邵棠的导师得知了她的这一决议。
那时卓越的光景其实远没有今日这般如日中天。
正值上市的筹备中期,因为是仅次于他的第二大股东,严穆和其投资公司在各方面都掌握着相当程度的话语权。
卓熠不得不心力交瘁地在几方势力间斡旋博弈,几乎是竭尽了自己当时在美国所能动用的全部人脉,这才在成功运作卓越上市之余,也帮邵棠在学业和父母间做到了平衡。
邵棠自是对卓熠做了多少一无所知。
她只是在回国的一个月后接到了导师的电话,获悉导师有个主修神经内科的老同事近日辞去了教职单干。
在哈佛所处的剑桥市开办了一家私立疗养院,主要面向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中老年病人。
说白了,这家疗养院根本就是卓熠为了邵棠开设的。
他请了最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伙同邵棠的导师和那位正有单干意愿的神经内科教授,共同给邵棠演了这出为期四年的戏。
让她用自己奖学金能负担起的友情价,边陪母亲接受国外的专业治疗,边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卓熠知道邵棠敏锐,再加上那位教授肯答应他的条件无非是想转嫁单干不成的风险,拿他再多的钱也不可能荒废专业,全职陪他们做戏。
所以卓熠还真假戏真做地帮那位教授打造出了一所在剑桥市首屈一指的阿尔茨海默症疗养院。
现今已经是实现正盈利的第三年,卓熠算是疗养院背后的神秘资方,确实具备把木方舒的美国护理团队全员调回国内的能力。
要不然和米勒教授商量一下,干脆在北京开设一家分院?
卓熠承认自己一瞬间动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的经济实力今非昔比,一年拿出千八百万,故技重施再在北京养家疗养院轻而易举。
可随后他又想到,也许等不到疗养院落成,恢复记忆的邵棠就会再次离他而去。
承他的人情,让母亲待在他出资的疗养院中,他觉得自己也是够敢想的,这摆明了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翌日是周三,卓熠出院后第一天上班。
上午处理了一下堆积的工作顺便开了个会,本打算中午吃完饭就直接去邵棠妈妈目前所在的疗养院,不成想中午十二点刚过,准时敲响他办公室门的程蓦并没照之前的惯例为他送来盒饭,而是带进了一个年纪较他稍长的俊美青年。
“卓总,严总半个小时前到的,说有急事找您面谈。”
程蓦不愧是跟了卓熠六年的人。
即便来者的造访颇为突然,适才二话不说便要生闯会议室的行为也着实失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