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在她的柔软怀抱中慢慢松懈下来,放任自己迷失在了她带给他的片刻安宁中。
“阿熠,我想提前开始今天的治疗,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见他心绪稍安,邵棠决定乘胜追击,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与书房连通的阳光房里,自打邵棠打定主意自学成才为他治疗战后ptsd,这里就成了二人专属的诊疗场所。
八月初她刚出院的时候,他曾为了伪造二人共同生活的痕迹,专门从花鸟鱼市搬回来两盆草莓树,两盆橘子树,和一槽小南瓜。
如今草莓树和橘子树已经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开了花又结了果,成熟期最慢的小南瓜也长大了不少,金澄澄的外皮和投射在它们身上的灿烂阳光相得益彰,甚至比那些硬凹生态庄园噱头的高端心理机构更温馨怡人。
卓熠配合地和她一起坐在榻榻米上,视线始终流连在她身上,假戏真做的多了,尤其是这每日一到两小时的治疗时间,他越来越难在她面前堆砌起心防,也越来越难以掩饰对她的直白渴望。
“今天我们治第几章的内容?”看她拿起拿起面前方几上的笔记本,卓熠问。
和其他心理医生不同,邵棠的治疗体系完全跟着她当天的学习进程走,她按照章节学卓熠就按照章节配合她治,因为效果还不错,邵棠索性将这种模式延续了下来。
邵棠将笔记本翻到夹了书签的位置:“今天念念过来,我没学多少,就早上看了会儿书,是关于催眠治疗的。”
“怎么,你准备催眠我?”卓熠本来是没心情说笑的,却因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浅淡地一勾唇角,“你应该早些说,我回家路过商场的时候也好顺便给你买块怀表。”
邵棠承认心理治疗方面自己不够专业,可被和电影里拿块表唬人的江湖骗子划等号还是有些恼,当即瞪他一眼,瞪得他老实了才正式开始今天的治疗。
“你先放松些,又不是第一天当我检验学习成果的小白鼠了,什么都别想,试着把脑袋放空。”邵棠并没有临床经验,一开始完全是按照书本的内容循序渐诱。
万幸的是她和卓熠具备寻常医患望尘莫及的彼此信任,她本身就是触及卓熠心底柔软的钥匙。
“不太能放空,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现在脑子很晕很乱。”卓熠试了近三分钟后主动向她告知了自己的难处。
“最让你放不下的是什么事?”邵棠问。
卓熠模棱两可地说:“我之前做错的一些事。”
“卓越生意相关的?”
“不是。”
“那是发生在特战队时期的吗?”
“是……”
“又有人因为这些怪你了吗?”
“没有。”
邵棠确实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自学一周就已经掌握了依靠心理辅导治疗战后ptsd的关键,那就是不要强迫病患去讲述或回忆。
所以她对卓熠的开导也是螺旋递进的,这正是卓熠慢慢对她敞开心扉,真的有一点点被她治愈的原因。
卓熠的纷乱心绪终是在她的温声劝诱中安定下来,不多时,邵棠适时地用手机播放起了早上刚刚收藏过的催眠治疗钢琴曲,试探着将他带入自己的节奏。
下午三点半,结束治疗的卓熠靠在榻榻米上睡着了,而邵棠也轻手轻脚地起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