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这会儿知道,该是他上场的时候了,以后能不能镇住这太医暑,就看今天了。
于是方琼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人都在这了,我也就不单独找地方了,咱们就在这露天开个会。”方琼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段太医,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说这太医术是你的?”
段胜安一愣,这方琼是打算杀鸡儆猴啊,不过他可不是软柿子,你是太医令,我也是太医令,咱俩谁也管不着谁。于是挺了挺胸脯说道:“是又怎么样?”
“好,敢做敢当,既然这样,那你这个太医令就不要当了,去下面做个医正吧。”方琼淡淡的说道。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新任太医令魄力也太大了吧,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啊。段胜安也是气的七窍生烟,他暴跳如雷的喊道:“方琼,你以为你是说啊?你有什么资格降我的职?咱俩都是太医令,没有上下级之分,你这么侮辱我。我要去吏部告你。”
下面也是一帮人在支持这段胜安,毕竟这段胜安一直都是他们的领导,而这方琼初来乍到,还是这么年轻的毛头小子,他们都认为这方琼是斗不过段胜安的。
方琼先让他们都吵闹了一会儿,他就这么冷眼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感觉声音平息了些,方琼才继续说道:“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我就告诉你,这太医署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狂妄,他是真的狂妄啊,这是所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这话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就不怕被怪罪吗?一时间段胜安咬牙切齿,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回怼。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吏部尚书杜大人到。”段胜安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忙不迭的带着所有人跑过去见礼,只有方琼和孙思邈二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杜如晦知道太医署这帮人是不好对付的,平日里吏部对他们倒是也没怎么管过,毕竟他们没有什么行政职权,说是官职,但一不上朝,二不参政,只负责医疗和教学,根本就没有什么过问的必要性,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相对独立的局面。
不过今日是方琼第一天上任,他怕这小子对付不了这帮老家伙,所以特意带着吏部的几个人过来给他站台的。
段胜安等人行李完毕后,他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方琼:“杜大人啊,您是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太医令有多么狂妄,他太欺负人了,到了二话不说就要撤我的职,我反驳了几句,他还说这太医署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您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杜如晦听完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这段胜安,就转过头对方琼说道:“方太医,这段太医所说可是事实?”方琼更是没有隐瞒,虽然这段胜安有点儿添油加醋,篡改事实,不过他方琼却不在乎,而是点点头道:“他所说不假,正是我说的。”
众人看方琼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顿时心中大定,都认为这方琼年轻气盛,连吏部长官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完了啊。
不过让大家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杜如晦也只是点了点头,对着方琼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之后你让人送个文书给吏部就行了,反正皇上都说了太医署交给你随你折腾,我们今日过来只是看看,自从长孙皇后之事这太医署让皇上大失所望后,皇上就开始重视起这里了。不过这太医署也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你可要好好干啊,争取早日让这太医署焕然一新。”
方琼只是微微躬身道:“是,下官自当全力以赴,不让大人和皇上失望。下面我就宣布人事任免了。”“你请便,我们只是看客,不用管我们。”杜如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面众人呆若木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吏部真的就放任方琼在这太医署胡闹不成?还有什么皇上把太医署交给他了?这太医署真的就是他方琼的了?这年轻人到底何德何能啊?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明白,只要知道一点就行,那就是以后千万别跟这个领导对着干,否则灭你那是轻轻松松啊,没看那段胜安第一天就被从干了好几年的一把手上给撸了下来吗?
方琼又扫视了一圈,这才沉声说道:“下面我先宣布两则人事任免决定,第一,免除段胜安的太医令之职,改任太医署医正职务;第二,任命孙思邈为太医令。即刻生效。晚些时候我会将这份任免决定书送到吏部存档。我不在的时候,由孙思邈全权负责。另外,我不管以前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但今后我将每月对你们进行业务及医德进行考核,考核不通过的,轻则扣除俸禄,重的撤官免职。听明白了吗?”
众人除了孙思邈大声称是外,其他人都是唯唯诺诺,小声嘀咕。杜如晦这时也说话了:“你们太医署的事情全权交由方太医负责,吏部不会插手半分。”
这时众人都知道,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只能称是了。“还有,以后在医术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孙思邈和我,我们也会定期安排医学讲座,争取帮助大家提升医术水平。”
下面的一些上年纪的人对孙思邈的医术是知道的,他们自愧不如,跟他请教是没有心理负担的,毕竟人家成名已久,而且年龄也在那呢。不过对于方琼确实没什么信心,况且让他们去向比自己小两轮还多的人请教,他们可拉不下那个脸来。
倒是太医署的一众年轻学徒倒是眼前一亮,这么小都能当太医令,给了他们足够的希望,他们觉得自己可能也不需要熬到几十岁才能出头了,跟着他没准儿学个几年自己也行了,毕竟能进太医署当学徒的,没有一个是天资平平之辈。
方琼也发现了这些年轻人看自己那炙热的眼神,他也觉得这些那年轻人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是太医院的主力,他要好好培养年轻人啊。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后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切要从娃娃抓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