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虎杖悠仁,绝望地认识到了“社会性死亡”五个字怎么写。
可是逃避是没有用的,悠仁安慰自己,跟她道歉就可以了,反正这是青春期少年非常常见的一件事,不是吗?
而且说不定,柚花姐姐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吧?
毕竟他有时候还能背着柚花姐姐和朋友们看些有意思的东西,可他就没见过柚花姐姐看过什么、听过什么,甚至十年间除了那群不靠谱的咒术师,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虎杖悠仁终于轻轻捏起了被子一角,探出乱糟糟的头。
然后就看见了靠着墙,撑着下巴,衣衫滑落的柚花裕姬。
虎杖悠仁瞬间头脑爆炸,只觉得这回血液窜进了鼻腔。
“这是很正常的。”柚花裕姬看见悠仁愿意出来,理所当然地扒开被子直视他,语气轻描淡写。
悠仁的睫毛颤抖着,他当然知道这很正常,可是
这样不知好歹的肖想着养了自己十年的姐姐,尽管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不正常吧?
是抱他、牵他手的姐姐,修长手指捻着书页的姐姐,站在路灯下眉眼冷淡等他下课的姐姐。
也是梦中,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姐姐,舔唇含笑看他的姐姐,沾满他脏东西的姐姐。
她就躺在他的身边。
虎杖悠仁又是一抖,颤颤巍巍起来了。
他逃也似的飞快下床,冲进厕所打开了淋浴开关。
结束后,他心中几乎被愧疚压满。虎杖悠仁不住地在心里斥责自己,自己真是太坏了、太讨厌了他用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贬义词把自己彻头彻尾批了一顿,这才两下穿好衣服,却又慢吞吞绞着手指低着头走出来。
柚花裕姬已经毫不客气地召唤出咒灵骑在虎杖倭助脸上挠痒痒,叫他起来做早餐。
虽然虎杖悠仁很会做菜,甚至平日里的家务活也被他全包,包括洗柚花裕姬的衣服什么的……
但是柚花裕姬总爱指使虎杖倭助干这干那,把看不惯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于是这顿早餐,就被沉默的虎杖倭助、羞愧的悠仁、自然的柚花裕姬很快解决完了。
老爷子眼观鼻,口观心,丝毫未问为什么悠仁大早上起来洗澡,连带着现在头发都还湿漉漉的。
所谓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前段时间他的身体不适,几乎严重到了要住院观察的地步。柚花裕姬嫌弃虎杖悠仁哭丧的脸,轻而易举治好了他。
只是未曾想,救命之恩竟要孙儿以身相许为报老爷子想着,简直食不下咽,差点潸然泪下。
时间还有点早。
柚花裕姬拎起僵硬的虎杖悠仁,手抚在他还在滴水的发丝上,很快暖意阵阵传来,仅仅片刻头发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