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千里闻言哼唧一声,摇头摆尾跑过来。才到半路,只听?钟嘉聿蹙眉道:“不是叫你,回去。”千里一顿,垮着一张脸**回自己狗窝趴着。
距离拉开,陈佳玉少了几分防备,坐到钟嘉聿旁边沙发,“它好像听?得懂不少话。”
钟嘉聿扫一眼千里,“动物养久了能通人?性。”
“可惜有些人?相处再久也只有动物性。”陈佳玉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将?气氛拉入短暂的滞重,像暴雨来临前那一刻,云脚越来越低,空气黏糊压抑。
“猪狗不如总不会有好下场。”钟嘉聿沉声垂眸,朝她伸了下手,“右手。”
陈佳玉平直将?伤腕递出去,不再拥有七年前的单纯,以为他要?握手。只是他的指尖刚要?碰到夹板,尖利的痛觉陡然苏醒,不禁瑟缩了。
“会疼吗?”
钟嘉聿小心翼翼捏住她的指尖,“会有一个阵痛期。”
伤口没完全阻断她的触感?,陈佳玉依然摸到微凉后转暖的掌温,想回握,指尖只能发抖似的**两下,痛苦写进眉头的沟壑。
“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钟嘉聿敏锐捕捉到她的挣扎,一根一根抚平她的战栗,总像话里有话宽抚她的焦切,“真?的很怕?”
陈佳玉的点头毫不犹豫。
“等我一会。”
钟嘉聿轻轻松开她的手,起?身上楼,片刻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副墨镜。他扶着两条眼镜腿要?往她脸上架。
“干什么?”陈佳玉反射性缩了一下,没能抵挡他的攻势,眼前陡然多了一层滤镜,一切蒙上回忆般的灰色,亮度降低,尚未适应,整个人?的感?知与反应钝化了。
钟嘉聿欠身捞过茶几烟盒,摇出一根衔上,点火时大概出于习惯,总要?皱一下眉头。星火舔上他的烟卷,他抽了一口,左手夹开,忽然出其不意喂进她的唇间?。“喜欢亲吻”的陈佳玉又亲了一下他的指尖,是沐浴露清淡的花香。
“用不了十?分钟。”
说罢,钟嘉聿再度托起?她的右手,利索解开特制夹板。
“二手烟”安静翘在陈佳玉的唇上,白烟袅袅娜娜。
手腕温度陡凉,是钟嘉聿揭开了她的纱布。内缝线的伤口像紧抿的嘴,咬住所有秘密,墨镜滤掉了血腥的狰狞,只剩下钟嘉聿的用苦良心。
嘶——
碘伏点过,伤口微凉刺痛,钟嘉聿早有先见之明扣住她的小臂,防她后撤。陈佳玉猛吸一口“二手烟”,来自钟嘉聿的尼古丁能镇痛。
“好了。”钟嘉聿手法?利索,在烟卷燃烧至一半时完工。他顺手夹走她唇间?的半支烟,往垃圾桶弹了灰,含住隐形的口红。
陈佳玉将?墨镜推到头上,视野恢复光亮,钟嘉聿像一刹那从?灰白回忆中走出,变得立体可亲,尤其当他吐了转头看她一眼,她又涌起?那股想依附的冲动。
钟嘉聿似有所觉,目光微顿,但无所动,只说:“你要?睡一会吗?”
陈佳玉眼睛和周身疲乏,但毫无睡意,清醒得如回光返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