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一切从简,只有一张宽大粗犷的石床,铺着羽翼织成的金红色软垫,一张石桌,四只石凳,一面铜镜,几套碗碟茶具。
墨燃和楚晚宁便一同被软禁在了此处。
虽说事情并未下定论,但负责监管二人的羽民似乎与十八交好,她无端丧命,那个羽民便迁怒墨燃二人,因此生活起居上多给人使了些绊子。
第一天晚上,那羽民还知道送些饭菜来,菜色不丰,但也够吃。然而第二日,便只随意往洞内丢了些生肉菜叶,米面盐巴,说是没功夫照顾他们的伙食,让他们想吃什么自己打理。
“自己打理就自己打理,做饭而已,谁不会?”
墨燃说着就气哼哼地蹲在地上,挑拣起了好用的食材。
“小师弟想吃什么?”
“……都可以。”
“唉,这天下最难做的菜便叫做‘都可以’。让我看看,这里有五花肉,白菜……啧啧,这鸟人可真抠门,给的白菜全是梆子。给了些面粉和粳米,量挺多,也不知道是几日份的。”
他叨叨地数着,抬头问楚晚宁,“想吃饭还是吃面?”
楚晚宁正伏在石床上歇息,闻言略微思忖,然后说:“面。”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排骨面。”
“……啊哈哈,你这可难为我了,哪里来的排骨?”
“那就随便了,都可以。”
墨燃盘腿坐在地上,手支着膝盖,拖着腮,想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料也不多,我给你做碗臊子面吧?”
“臊子面?”
“喜欢吗?”
“还好吧,辣吗?”
墨燃笑了笑:“你看,那鸟人给的东西里,连半点辣椒影子都没得见。”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吃什么,墨燃便动手开始和面。楚晚宁个子矮,力气也不够,他便懒得惺惺作态去帮忙,只趴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墨燃揉着白软的面团,渐渐的目光温柔起来。
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墨燃不知道他是谁,他便能一直这样待在墨燃身边,做饭的时候,会问他一句想吃什么,真的很好。
甚至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得到了太多,像是从一个叫“夏司逆”的小孩子身上偷来的。
墨燃煮好了面,将炒熟的肉末码上。羽民给的佐料少的可怜,他也着实做不出什么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但面条扯的很筋道,软硬也刚刚好。五花肉切下了一层肥膘煸出猪肉,兹拉一声趁着滚烫浇在面上,拌匀了也很香。
“师弟,吃……”他一抬眼,看到楚晚宁已经睡着了,依然是趴着的姿势,脑袋枕在臂弯,侧着脸,睫毛很长,神情安详。
“饭了……”他喃喃地把后半截话说完,然后走到床边,摸了摸楚晚宁墨玉般的头发。
“这样看起来,你还真的挺像师尊的。不知道你和师尊,到底跟临安楚家有什么渊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害咱们,唉……更不知道师尊此刻在做什么,知道这里出的事情,会不会不分清红皂白又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