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问了他一些话,又看了看他额头上的纱布,说这包扎手法很专业。
但包扎只是止血而已,他该缝针的还是得缝针。
以及医生说,他应该被砸后尽快来医院缝针,避免伤口发炎感染。
不过裴峥处理的手法确实专业,裴让的伤口也没有发生感染。
不晓得他哥这都会些什么技能。
处理完伤口,再等麻药稍稍过劲儿,裴让打车回住处休息。
躺回床上意识稍稍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想着晚上或者明天找个时间回学校把自己的课本资料都拿回来,那时不免跟讨厌的老师和同学打照面,有点心累,但忍一忍也能过去。
他毕竟还要忍裴峥五年——这期间还是抓紧攒钱,早日逃离魔爪吧。
裴让记得桎梏住他下巴的微凉的手指,和那双阴郁的眼睛,以及裴峥到底想干什么,他并不知道。
昏昏沉沉一觉睡醒,外边已经天黑了。
他还是感觉麻药劲儿没过,从头到脚都昏沉,看来得明天再去学校,今天着实没有精力。
摸索到手机看时间,裴峥给他发来了新的短信。
他在校的课本资料已经搬到书房,阿姨做好的营养餐放在冰箱上层,想吃了微波炉加热三分钟。
事无巨细,分外贴心。
裴让这下没办法装死不回复,回忆着昨天晚上裴峥的要求,分外“真诚”地给裴峥回了一句语音,外加一个活泼开朗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的同时,裴让感觉到他胳膊都起鸡皮疙瘩。
裴峥回来过,又走了,与之前不一样,他动了住处的摆设,例如将其中一间卧房收拾得能随时住人,书房里也多了些裴让之前没见过的书籍。
裴让对此并无异议,他哥终于不打算跟他在一个屋里睡了,这是件好事。
但他哥终于摆出了一副监护人的姿态,不再通过短信和电话而是切身介入他的生活,裴让感觉不太好。
为了不让这种坏情绪积压,裴让想了想,把楚守拙的道歉信撕了个粉碎。
但裴峥并没有再来。
裴让已经在家自学一个月,花钱买了十二节理综提升训练的网课,做完数不清的练习卷子,裴峥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除了每周定时打来的生活费。
现在是连每周的电话都没有了吗?
裴让疑心裴峥忘记了这一茬,但家政阿姨每周都会整理打扫客房,给客房换新的被褥,保不准裴峥哪天过来。
他现在就仿佛是被鞭子驱赶着的驴,只是鞭子一直在,并没有落下来而已,他能做的只有日复一日地向前跑,心里什么焦躁啊不安啊,等鞭子落下来了才能平定。
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裴让抽时间去拆了线,照镜子时能看见原先伤口处有一条泛白的痕迹。
他梳了些碎发下来挡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