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十四年,我及笄那天,雪下的很大,太子殿下他说要退婚。
在爹爹的坟前,我上了柱香,心下一阵悲凉,想他风光霁月一生,临了化作一坯黄土眠于一口棺。
林嬷嬷将那退婚圣旨递给我,我寻了个火折子,看也没看便将它点着了。
「太子殿下真威风,跪在宫门只一夜便断了这姻亲,又搏许千金美人笑,倒是叫我好生吃亏。」
万莫不知,十几年前长辈间一纸姻亲,却要我去受那负俗之累。
我扬了扬手中的灰,寒气在指缝间擦过,残烬毫无留恋地四散于空中。
「寡恩薄情之人的骨灰,想来也是同这殆尽的燃尘无二致,轻飘飘撒了无踪迹罢?」
忽地不自觉想起了昨夜被抓到的南胥国细作。
他好似很惊讶会是一个女子担任这劳什子刑侍郎。
我将他流露出的不屑收入眼底,手起刀落。
月华流淌在我那双替父亲书写过无数折子的手上,常年握笔的指尖生疏地使着尖刀,茧子沾上的血珠清辉下格外剔透。
「将这副鱼目送给陛下,以太傅的名义,就说汴安当年死不瞑目的人太多了,刑部缺一个孟姓的尚书。」
告诉那个蠢皇帝,没人陪他下棋了,我要掀翻这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