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懒得琢磨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肆玖那妮子也不会开口说话,到时候我糊弄糊弄应该就能混过去。”
陈季同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打定主意在安安面前咬死肆玖就是自己的表妹。
“我和安安之间是同事关系,和肆玖之间相当于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怎么看我与她俩之间都纯洁得不要不要的,怎么会有做了渣男的罪恶感?”
陈季同摇了摇脑袋,想要将心中莫名的罪恶感给压下去,但事与愿违,无论他怎么努力,那股莫名的感觉如附骨之疽始终萦绕在心间,挥散不去。
就在陈季同惴惴不安之际,肆玖光着脚丫走到陈季同跟前,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没了颜料有,我的能不画画,我带去你买。
陈季同皱着眉头,将手里的纸条反复看了几遍才反应过来,这妮子想说的是:没有颜料了,我不能画画,你带我去买。
陈季同接过肆玖递过来的笔,在纸上写到:你的手还没痊愈,不要那么着急画画,等手好了再画。
肆玖见状,连忙摇头,特意在陈季同面前舞动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示意自己的手已经好了,随后用那秋水般的眸子盯着面前的陈季同。
陈季同实在是受不了这妮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在纸上写到: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带你去买!
肆玖见陈季同同意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足的笑容,看得出这妮子现在心情很不错。
陈季同趁机在纸上写到:明天我要和公司的组员一起吃饭,你明天也要和我一起去。
肆玖见陈季同要带自己去见他的同事,脸色一变,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慌忙摇着小脑袋,嘟起小嘴,满脸的不情愿。
陈季同见这妮子不愿意和大伙见面,在纸上写到:不行!中午我不会在家里做饭,也没有时间喂你,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肆玖接过陈季同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到:照顾不用你,我吃自己的饭,我不要见面
陈季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妮子写的意思是:我不用你照顾了,我自己做饭吃,不想和同事见面
陈季同望着一脸抗拒之色的肆玖,他理解这妮子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见面,就像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当然这也不能怪肆玖,她从小就生活在很小的圈子里,基本上不和陌生人接触,而且作为无声者(注:作者把聋哑人称为无声者,后文亦是如此),很多时候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正常人投来的嘲弄或者同情的目光,让她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陈季同揉了揉肆玖的小脑袋,在纸上写到:我的同事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都会理解你的!
肆玖没有理会陈季同的解释,秀眉紧蹙,眸子顷刻间变得异常冰冷,银牙狠狠地咬着自己水润的嘴唇,重重地呼了口气后,将陈季同手中的纸条抢了过去,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用力一甩,躲了起来。
陈季同默然望着肆玖房间紧闭的大门,陷入久久地沉思之中。
他理解肆玖的心情与处境,任谁常年处在孤寂的环境之中,突然来到一个热闹的世界,都会表现出不适应与抵触周遭的变化。
虽然很心疼肆玖,但陈季同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逼着她去适应与融入到社会中来。
因为人是社会性生物,只有进行适当的社会性交往,才能使自己的身心处于健康的发展之中,这也是陈季同为什么坚持让肆玖主动与外界接触,而不是任由她生活在孤寂的角落之中。
只是他没有想到,让肆玖主动踏出这一步会是这般艰难。
肆玖的心就好像是一座围城,把自己困在孤寂的小城里,不让外边的人进来,也不给自己出去的机会。
陈季同轻呼一口气,起身来到肆玖的房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肆玖趴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哽咽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将淡蓝色的被单给浸湿。
陈季同走上前去,将床上的女孩抱起身来,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