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待晏知月练完剑,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行离开。等到不受控制地变成人身、或是饿了、或是夜半喝茶时分再回来。
晏知月知道她是在等伤药,并没有驱赶。
只是,兔精无所事事地撑着下巴盯着他看,眼睛炯炯有神,目不斜视,尤为瘆人。甚至,静了会儿,还得寸进尺地开始提要求,“阿月,能不能换张椅子?这个坐着不舒服。”
“……”
晏知月不理她。
池蓁蓁没有放弃,皱了皱鼻子,继续嘟嘟囔囔:“我在山下的村民家中,见过那种圈椅,上头放上软垫,人可以窝在里面,看起来像兔子窝一样,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
晏知月表情严肃,冷声开口:“乱世之中,世人多死于安乐。你若是嫌累,自可去窝中躺着。”
“哼。我是兔精,又不是人。”
池蓁蓁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又小声抱怨了句,“……老古板。”
义父之前告诉过她,晏知月年少扬名,而今尚未及冠,算来不过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
结果呢,人却是不好相与的性格,冷冰冰的,心志坚定不说,原则性还强,着实难以对付。
不过,相处了半月,池蓁蓁能感觉到他的松动。
或许也不是松动。
是他本性中于万事万物的良善与平和,是向来光风霁月的为人。
毕竟,在不事关大义之时,晏知月也只是个少年,虽不苟言笑,却并不是什么邪魔杀神,不会动不动就动手。
但这样还不够。
池蓁蓁不需要他对自己平和。
她要他最重要的那把剑。
只是平和以待还不够。她要成为他亲密之人,才有机会向龙渊剑下手,并顺利脱身。
池蓁蓁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开始出神,眼睛直勾勾的,却也没注意到晏知月何时离开了扶玉峰。
“啪哒。”
两个小药瓶被人放到池蓁蓁面前。
意思不言而喻。
池蓁蓁回过神来,什么都没说,先一步拉住了转身要走的晏知月的衣袖。
“阿月!”
晏知月:“又有何事?”
池蓁蓁扁嘴,“背上也被打到了,我自己没法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