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池蓁蓁早已疼得几乎晕厥,神智并不十分清醒。
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晏知月的动作,勉强撑着力气,开口:“阿月……别……”
闻言,晏知月简直想掐死她,“兔毛不过丁点大,于人能有何作用?!你是想死在幻境之中吗?”
池蓁蓁费劲儿地笑了一下,“可我是连皮一起弄下来的……你肯定知道,兔精非兔,皮毛可抵严寒。阿月你是不是已经没那么冷了?”
池蓁蓁是将自己后背上整片连皮带毛一起剥下来,给晏知月做了条兔毛围脖。
看在她忍受着剥皮之痛的份上,这个无情的木头,可一定要念着她的好啊。
晏知月:“……”
他无言以对,只低低地叹了口气,将小兔放进自己衣襟里,紧紧拢上衣袍,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
顿了顿,晏知月轻声问道:“疼吗?你不必做到如此。”
他不是邪魔,也非不择手段之辈,并不会真的用它来抵挡什么危险。
他也已经决定,离开秘境后,便同意它从此留在扶玉峰。
它完全没有必要努力到这份上。
池蓁蓁摇了摇兔耳朵,却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眼泪汪汪的,“……只有一点点疼而已。真的。”
与断尾之痛相比,剥一层皮,确实算不得什么。
只是,过去的千年里,池蓁蓁本是非常娇气的。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小伤,也能立马从义父那儿得到三界最好的伤药。
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池蓁蓁紧紧地扒着晏知月的里衣,将不小心滚出来的眼泪偷偷擦在他胸口,“真的不痛。阿月能好好的,就好了。但我有一个很小的要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晏知月:“什么?”
池蓁蓁:“你以后要叫我蓁蓁。我有名字的。”
晏知月静了一下,点头,从善如流,“蓁蓁。”
晏知月的声音素来是很好听的,清冽如泉,戛玉敲冰。
这两个字被他语调温和地念出来,在耳边回荡着,像是能顺着皮肤一路传到心底,撩得人心痒难耐。
池蓁蓁直起上半身,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晏知月的下巴,小声呢喃着:“……好喜欢阿月噢。”
语气如同爱侣间的耳语。
晏知月没有动,也没有回答,眸色却悄然加深了许多,眼底深渊莫测,难以捉摸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