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平常。但是鱼粥刚说,说书爷似乎是因为觉得,自己正是那系舟人,所以才突然发笑。”
李映月把刚才叶渝州嘀咕那话给说出来了。
闻言,周围一众刚松弛下来的听客们,也都把好奇关切的目光投向老说书。
“哈哈哈,系舟人么?”
老头又是一阵畅然大笑……目光在兄妹俩身上转了两遍后,语气突然变得极是郑重,说:
“固平生所愿也。然,已不敢自以为。”
李映月凝神思索一下,“意思不是哟?”
“不是。”
老说书摇头否认了,目光看着李映月,似突然有些遗憾,对她说:
“说书爷已经太老了,亦有错失、蹉跎,难再补还。今后系舟天下事,倘还能做得一个拉纤老朽,便已足欣慰。”
想来,这就是老说书愿意跟伏阶卫回去的理由了。
因为遗憾也好,因为尚有余力与不甘也好,他还想在后续那苍生渡沧海的狂澜中,再拉一把这天下舟的纤绳。
叶渝州对照时间,记起来老头当阁首和太傅时候那位前太子。
按照固城过往客商的说法,那位名为陈观常的前太子,似乎声名很好,贤德而有才干,但是可惜,心急一步踏错下了诏狱,不久便病死在狱中。
大概他就是说书爷口中那个无法补还的遗憾吧?
所以,他要回去,辅佐如今的太子?
叶渝州正自胡乱猜想着。
“那说书爷刚才到底因何突然发笑呀?”李映月目光温柔,继续追问。
老说书缓了缓:“因为,平海记史人的新年公开注,说及天下变局将至……蜻蜓可知道,今年是大周立国第几年呀?”
“第五十七年,我记得嘞,说书爷你过年时说起过。”
“没错,按此算来,大周天下勉强可以算作承平安定的时间,便是五十六年。”
“嗯。”
“五十六年,大周承平之年限,恰是陆公之寿数啊。老夫适才就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忍不住大笑。”
“呃,这便很有意思吗?”李映月纳闷问。
“这便很有意思。”老说书认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