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景断水其实很不想去地牢。
去地牢就意味着不可避免地要看见秋离,景断水害怕对上秋离那双失落的眼睛。
地牢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幸好这里的环境和内门弟子说得一样,并不太苛责没有经过审判的犯人,一路上景断水看见的犯人吃穿都能得到最基本的保证。
当然,这里的饭菜和住宿条件还是入不了小少爷的眼的。不过经过巫新苗搬家的事情,景断水对于沧明山大部分的生活条件也有了一个清楚的概念。
秋离虽然没有自由,但是生活还是得到保障的。这让小少爷的良心稍微好过了一点。
终于,到了内门弟子说的关押魔修的地方。
因为秋离和这些魔修进来的时间差的不多,因此他们的牢房都是挨在一起的。
那些魔修的面色红润,看上去在地牢里并没有什么苛待。可是秋离就不一样了,他的浑身都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伤,那张景断水最喜欢的脸上还横着两条醒目的血痕。苍青色的盛满星星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一头雪发灰扑扑的。
景断水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他刚想质问内门弟子为什么秋离的状态会和别人相差那么多,就听见秋离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仙君。”
“不怪沧明山的弟子,他们待我都很好。”
“是那些魔修,被关进来以后一直欺负我。”雪发的少年带上了哭腔。
景断水的心开始控制不住地疼。
第章
雪发青年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景断水也没有从秋离的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怨恨。
他看起来就像是被主人抛弃,还要可怜巴巴守在主人家门前,等着主人重新把自己捡回去的小狗。
如果这条小狗和自己毫无关系,景断水或许充其量也只会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惋惜。可是这条小狗的主人是自己,这就把小少爷置于了一种颇为微妙的境地。
秋离在地牢里过得很不好,他的不幸都是源于自己,漂亮小仙君再也没有了安慰自己的借口。
那些魔修似乎并不把景断水一行人放在眼里,甚至很无所谓地说:“我就是看不惯这个孩子,每天在这里仙君仙君地叫唤,也不知道他天天想得都是谁。”
“我打了他又怎么样?正好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
魔修的话让景断水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细密的焦灼,他的手指忍不住搅在了一起。
他的狗只能有他拿捏,魔修这种放肆的行为显然骑到了他的头上。
他冷笑一声,扬起头怒气冲冲地对着那些魔修道:“即使是罪人,在没有接受审判之前沧明山也都
是以礼相待。在仙洲一百四十三个门派中,沧明山是唯一一个恪守这条原则的门派。我也一直很欣赏沧明山的这种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