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钝痛。
景断水觉得自己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那些对秋离的心软、怜悯还有愧疚顷刻之间都成了笑话。
他的纯良,他的懦弱,他的痛苦都是伪装,
只有自己可怜巴巴凑上去,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复折磨自己的良心。
景断水握剑的手很漂亮。
没有人会把他和一个顶级的剑门联系在一起,那双手一打眼就是用金玉堆出来的。虎口,指腹,这些该被粗糙的剑柄磨得生上茧子的地方都是一片嫩滑。从腕骨的凸起到浅粉色的指甲,所有的线条都比顶级的匠人雕刻出来的花纹更加精致漂亮。
没有哪双握剑的手会像这般完美,金瓶里供养的人间富贵花天生就不适合舞枪弄棒的。
尤其是此刻,那双手根本握不住沉重的宝剑。
他的手在颤抖。
因难过而发抖,因恐惧而发抖,因生气而发抖。
“你一直都在骗我。”他道。
雨濯春尘的剑尖又靠近秋离的脖颈一寸。
真漂亮,握剑的姿势很漂亮,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
让漂亮的仙君成为自己的傀儡,果然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如此想着,秋离缓缓地挑了挑唇角。
景断水不理解为什么秋离在这个时候还想笑,剑尖在秋离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威胁道:“你可知晓,这把剑刺入你的身体,你会死。”
“想杀我,想乱我心境,可现在的你有几成把握做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虚张声势的威胁。
秋离有天道作保,他杀不了他。。
他的话落下,秋离的肩膀震了一下。他低下头,雪色的长发自然下垂遮住了他的眼睛。
雪发青年再抬头的时候眼眶明显有些发红,像是一只被主人嫌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