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情都留给明天,今天最大的事,是沈昱宁。
“这些日子,我看你实在辛苦,有好几次我都想进去替你承受。”他抬眼,眼中有易碎的伤感,声音也哑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承受能力不错,蒋医生很早就跟我提过你的病情,在你陪我去南淮之前其实我已经简单了解过这个病了,可真面对起来又是一回事,我看到你病情记录单里密密麻麻的症状和情况,那一刻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结婚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执着,你是不是就不会坚定的选择这一行了?如果,如果你不是那么拼命的想要通过遴选,是不是也不会生病?”
他总是固执己见的认为,沈昱宁如今身上的这些痛苦,几乎全都是因为他才带来的,所以他总是不死心的设想,人若是有执念,便会钻进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顾逢晟现在,就是这样。
他想弥补沈昱宁,可无论怎么做,能给她的好像都是些虚名。
沉默片刻,顾逢晟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面,是他买了很久的结婚对戒,男戒他已经戴了许多天,可剩下那枚,一直没机会给她。
“昱宁,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愧对于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为你做的都还不够多。”
他一面说一面将戒指戴入她的无名指,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上传来,沈昱宁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是枚款式简单的素圈戒指,牌子有点来历,甚至说得上是身份特殊,这个品牌是个只给皇室做珠宝的品牌,工艺精湛,每次买首饰都要提前一年定制设计师才会安排出时间。就连顾逢晟也都是稍稍费了些力气才赶着让人家设计师一个月完成。
要是按照正常的排队顺序,这戒指恐怕要后年才能放到沈昱宁手上。
沈昱宁目不转睛盯着戒指,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想了想后刚要开口,他便又拿出一个东西放到她手里。
她摊开手心去看,发现是一个很有分量的钥匙。
“这是我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我个人名义的全部财产和一些房产,从今天起,这些都交给你保管。”
顾逢晟自顾自说着,最后迎着她错愕的目光抱住她,轻轻对她说了句生日快乐。
他在弥补过去的那些时间,尽管尽管,那已经都过去了。
沈昱宁想回答他的也有很多,她现在已经在慢慢变好,身体一日比一日要好一些,精神状态也要缓和很多,她想跟顾逢晟说不管遇到什么两人都可以一起面对,可他没给她这个机会,也没留给她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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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顾若清到董事会大闹了一场。
与此同时,非洲那边出了问题,负责达木赞工程的总设计师因为感染了病毒诱发基础病意外离世,整个项目被迫停滞,所有的工人也都人心惶惶,甚至有违反纪律跑回来的。
公司里乱成一团,股东们各执一词,怎么说的都有。
顾逢晟跟非洲那边打完电话后回到会议室,看着顾若清正襟危坐气定神闲在主位时,心里那些不快突然开始加剧。
林则用力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方才聒噪得仿佛如同菜市场的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诸位都是来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特地跑来给我出难题的!”顾逢晟随意拉了把椅子坐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些人都是如此,拿钱的时候满脸笑意,遇到问题了便只会推卸责任,他原本已经解决好了大部分的股东,可如今出了这件事,这群墙头草又纷纷扬扬向顾若清那边靠拢了。
“逢晟,你到底年纪小,姑姑怕你经不起这样的大事所以赶来帮你出出主意,大家也都是为了公司好,非洲那边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着急,家属们的安置费你发了吗,因公殉职,公司里怎么样也要有个交代的,不然孤儿寡母的多可怜。”
顾若清端起茶杯,装模做样若无其事的开了口。无论什么时候,顾逢晟永远佩服顾若清,明明都已经撕破了脸,可她在众人面前,还是一副姑侄和顺的模样。这点,顾逢晟永远也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