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六月,国家颁布新的政策,高位之上,有一批人因为年纪原因,退出了角逐舞台,傅明铎追随的人上位,水涨船高,傅明铎再次升职。
内部朋友给他办了场升职宴庆祝,宴会之上,傅明铎在他的上司身边见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人。
眼里有片刻的惊愕,又很快被掩饰下去,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傅明铎淡然入座。
周时衍主动站起身,淡淡一笑,谦和地与他打招呼。
“久仰大名了,傅先生。”
傅明铎也同样站起身,伸出手,慎重地与他相握。
“久仰,周律师。”
他的领导在一边意味深长的笑:
“周律师大学时期的导师,跟我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小傅,我现在跟周律师已经是忘年交的朋友,现在把他介绍给你,也希望你们两个也能好好相处,成为朋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刻,傅明铎与周时衍达成和解,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彼此,脸上都带着礼貌的笑意。
片刻后,他们聊时事,聊基金,聊股票,聊债券,聊滑雪场的雪橇,聊草坪上的高尔夫。
他们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很快就成为了交谈甚欢的“朋友”。
散场时,傅明铎跟同事一起走,回头时,周时衍走在他上司身侧。
两人低着头慢声聊着些什么,男人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神色。
傅明铎收回目光,低声问身边的人:“你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鲁光明退休了,他总该要给自己找个新靠山,出现在我们这也正常。”
傅明铎说:“如果只是临时倒戈,领导绝对不会对他那么信赖。”
今天这个局,明面是给傅明铎庆贺,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引荐周时衍,让他进入到了他们圈层的视线中,告诉大家这是自己人,以后在遇到事情上,别再像之前那样较劲。
“我也不清楚,但外面一直有传言,周时衍虽然跟鲁光明好,不过跟宿未迁不是很合。两人虽然也有见面,但私底下基本没接触,属于面对面一句话都不会说。”
傅明铎若有所思,他之前一直怀疑宿窈是宿未迁的私生女,周时衍是借着宿未迁的关系才平步青云,后来调查了一番意识不太可能,周时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实现的圈层跳跃,眼下同事的说法,也恰恰又是证明了这一点,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另一边,周时衍在应酬结束后,也回到了他自己家,宿窈正在房间里看一本国外的心理学名著,讲人际关系与治愈童年阴影的。
周时衍走过去,淡声问她:“那个人五十七岁准备办个寿宴,私下的,只有少数人知道,你要不要去?”
宿窈语气平静:“我又不认识他,去那做什么,你最好也不要去。”
当初帮宿雨翻案时,她跟宿未迁就说好了的,只帮她这一次,算是弥补了对她们姐妹的童年亏欠,以后见面就当不识。
这么多年,宿窈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宿雨的案子结束以后,她断了跟那人的所有联系方式,再也没跟他联系过。
要不是周时衍阴差阳错走进了那个圈层,宿窈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都不让人知道那个秘密。
她也的确没有自己说过,但周时衍的脑子不是摆设,很早之前,他就自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