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式微,晏氏鼎盛。可不就只能低头折节,委曲求全?
小观见她神色不对,担忧询问:“女郎……可是哪里摔着了?”
宝嫣轻轻摇头,抿唇垂眸,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皱痕,“原来这就是屈居人下的滋味,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是我自己选的路,如何都怪不得任何人。”
“即使再坎坷难行,我也要试着将它走平。”
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一般都有自个儿的气性。
宝嫣不算掐尖的,但也没有一来就认输的道理。
她回去后就去探望了晏子渊,结果被告知人吃过药了,正在歇息,不宜叨扰。
门外站着看守的府卫,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晏子渊的吩咐,即使宝嫣来了,也没轻易让开请她进去。
这偌大的晏府,似乎因为一场刺杀,哪哪都充斥着防备排外的傲慢气息。
这下不仅宝嫣尴尬皱眉,就连身边婢女也颇有怨言,“女郎不过是关心夫主,为何防我等跟防贼一样?”
宝嫣:“兴许是情势不同吧。”
既然有人想害晏子渊,这次没成,怕是还会有其他举动,如此严谨倒也没什么错。
就是夫婿歇下了,大夫走了,宝嫣想问问他的伤情一时都找不着人。
殊不知此后。
不光是伤情,就连她与晏子渊的新房,都没人踏入。
走在路上,偶遇从小径穿过,抱着花瓶,拿着七杂八杂物事的粗仆。
宝嫣脚步站定,听见跟在最后的管事婆子催促,“快些快些,烧雪园的佛堂今日就得布置好了……你、你还有你,都小心些,别落了东西。”
“佛堂?家中还有人念经礼佛不成?”
主仆二人对视,小观看出了宝嫣的心思,“女郎想去瞧瞧?”
宝嫣点头,“暂时出不去晏府,你我地方不熟,随处逛逛,那也算是个好去处。”
最要紧的。
是宝嫣多少有些在意自己婆母说过的话,说她运道不好,说她没有福气。
何为运道,又何为福气?
难道新婚之夜,夫婿受伤是她所想的?难道没能为夫婿挡刀,就不配做晏家的新妇?
她要请神佛评评理。
烧雪园地处西面,原本是用来放置晏家典籍书简的地方。
景致独一无二,条条道路错综复杂,有专人看守,后来因下人粗心,不小心引发了一场火灾,烧了书阁,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