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裕正色颔首,“那宫门呢?”
“左右监门卫已被宁王的人控制,若要协调,必当打草惊蛇,我们只能破宫门了。”秦瑨眉眼间泛起一股寒意,吩咐高逊:“你即刻前往河西,就说陇右军要前往长安拨乱反正,需借道而行,让他行个方便。”
“是,末将这就去办!”
待高逊走后,田裕给秦瑨倒了杯酒,叹道:“这一仗终于要打起来了,你说陛下那小娘子会不会害怕啊?先前见个虫都得叫几嗓子,这回可是去……”
田裕没再说下去,只朝自己脖子上抹了一把。
秦瑨乜他一眼,将烈酒灌进喉咙,目光幽幽,看不出什么情绪:“怕也得上,若想坐稳皇位,自得踏过血路。”
***
夜色弥漫,裹挟着丝丝寒意。
陇右景致优美,可这天气却不能恭维,明明不过八月天,一下子仿佛就跨到了初冬。
用完膳后,姬瑶早早躲进被窝,不肯再出来。
时辰还尚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习惯性的伸出小手,反复摩挲着身侧的枕头。
好不容易培养出了睡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姬瑶立时清醒过来,烦躁的半折起身。
本以为是笨手笨脚的张桃儿,谁知进来的却是一道高大挺阔的身影,穿着一袭黛色窄袖圆领袍,脚踏乌皮靴。
盈盈烛光照在他身上,那张原本深邃锋锐的面庞携出几分醉意,倒显得温煦起来。
怔然过后,姬瑶满心欢喜,道:“你今日回来这么早?”
秦瑨没说话,只是走到内门的位置,对她微微点头。
这些时日,秦瑨回来的一直很晚,姬瑶入睡总是困难。
今日总算能早歇息一会了,姬瑶眉眼含笑,趿着绣鞋跑到秦瑨面前,目光在他脸上寻睃一圈,顿时看出了端倪。
“你喝酒了?”
秦瑨深深凝着她,有些迟钝的点点头。
“怎么还喝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呀?”姬瑶娇声嗔怨,面上笑容散去,稍显不耐烦。
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不曾想秦瑨突然拉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便将她扯进了怀里。
灯影之下,两人深深拥在一起。
姬瑶的下巴搁在秦瑨的宽肩上,秋眸被外厅的灯烛映亮,愣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放低了声线:“你怎么了……”
秦瑨的唇就噌在她纤白的后颈上,开口时,嗓音裹挟着清冽的酒香:“头痛。”
姬瑶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头痛去找大夫,给朕说什么?朕还生着你气呢,一个大男人,别在这装可怜。”
话音落地,秦瑨徐徐松开姬瑶,垂首盯着她那双翦水般好看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