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好孩子,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摩挲着信纸,淡淡说着。
……
布兰温·埃利奥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架飞机,穿梭在云、风和朝霞里。
没有驾驶员,没有乘客。天气好坏不定,但是她总能准点起飞,有气流掠过她的脸,托起她沉重的身躯,往返于日与夜之间。
往下看,有时候铺满金黄色地毯的田埂,有时候是高楼林立的现代城市,有时候是平静望不到尽头的海洋。
可是,终点在哪里呢?她浑浑噩噩地航行,有时候她也会迷惑,但是很快就会给出答案。
梦的终点是现实。
生命的秩序会更替一切,葬礼的丧钟响起,又会有新生儿呱呱坠地。落下去的太阳,会在地球的另一端降临。爬升的月,反射的是阳光。日和夜不过是人类的对时间的分割,四季轮转,冬天远去,春天又会复活,埋藏泥地的种子会又一次发芽。
往未来飞的客机,不过是在既定的航线中抵达早已规划好的目的地,她想。
……
布兰温在医务室里醒了过来,她望着天花板出神,飞机降落的失重感还在左右她的意识,她往身边看去,只看到了插着手怒目圆睁瞪着她的潘西。
“潘西?”
“真庆幸你没死,不然我和达芙妮就能把你乱糟糟的书桌给清理一新了。”潘西尖刻地说,看似粗鲁却轻柔地把她拉起来,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那,谢谢?”布兰温迟疑地说。
“关键时刻,只有斯莱特林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潘西学着德拉科的模样往她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说着,但是布兰温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潘西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地继续说着,“等庞弗雷夫人过来检查过,你就能回去了。”
检查结果自然是无大碍的,她只是魔力透支后一时不察昏迷了过去。在医疗室喝下味道复杂的魔力补充药剂后,布兰温在潘西的搀扶下往宿舍走回去。
“院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昏迷的这周里他已经帮你和其他教授请了假。”潘西说。
“一周?我昏迷了一周?”布兰温错愕不已,露出茫然的表情,在连续梦里时间刻度出现了断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也是在医务室醒来后,梦境里时间线往前迅速推移,而她一样地记不起前因后果。
诡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造梦者在梦境里理应无所不知,而这个梦境正在失控。
人真的能做这么长的连续梦吗?布兰温把魔杖从袖子中拿出来,一寸寸地抚摸过去。魔杖因为长时间贴身放着余留一丝体温,杖身漆黑、平滑,没有额外的装饰。在布兰温的精心保护下,它崭新得如同从店里刚拿出来一样。
“冷杉木,凤凰羽毛是杖芯。只有内心坚定、目标明确的人能发挥它最佳能力。”布兰温回想起拿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如此对她说道。此刻,它正在她手里微微颤动,布兰温又一次感到了那种神奇的链接,仿佛他们心意相通,亲密无间。
她当时只觉得可笑。坚定?目标明确?这不过是她在梦里的人设,在现实中,她永远在权衡利弊,陷入两难。
“这只是一个梦,”布兰温小声地说,“等我醒过来,我就会消失,我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她重重地吐出口气,把魔杖放回袖间,仿佛这样能给她更多勇气去笃定这个事实。
暴露在空气太久,魔杖已经失去温度,冰冷的木头贴近她的手腕,让她打了个寒颤。
只是现实中已是温暖的春,为何梦中仍会感到寒冷?布兰温步伐顿了顿,随后又在潘西的牵引下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