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十九之日了,不过暂时也不急,待下月月初再开始操办。毕竟布置之前,为师还得自行准备些该准备的。待下个月,开始置办场地后,就得需要人手四处倒腾东西,到时候,恐怕就要劳烦你们太多事了。”
“咱们玉鸾山人少。外头的人,毕竟不是我的弟子,虽说能拿来用,可也不好太劳烦人家,还希望你们都尽心尽力一些。你们也可放心,不会白辛苦你们一场,待大典结束,为师自会赏你们不少好东西。做了事就会有好处,这是自然的。”
四个弟子听了,各自喜笑颜开,纷纷跪拜:“谢师尊!”
钟隐月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几个弟子转身正要离开,钟隐月又说:“啊等等。”
弟子们回头。钟隐月抬起手,指了指白忍冬:“你留一下。”
白忍冬怔了怔。
其余三人望向了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钟隐月只留他一个,这三人便嘟嘟囔囔小声猜测着离开了前厅。都纳闷白忍冬是干了什么,才被钟隐月单独留了下来。
钟隐月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左腿叠在右腿上,闭目养了会儿神,暂时没说话。
等外头那三人叽叽咕咕的声音和脚步声一同消失在耳畔了,他才睁开眼。
白忍冬负着双手,惴惴不安地立在他跟前,眼神闪烁。
看起来,他这当事人最纳闷,估计这会儿都把自己这个月的所作所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r>
钟隐月心情复杂。他把两手放在膝盖上,捏着一串白玉菩提把玩着,心下捋着杂乱的思绪。
今日沈怅雪一提,他才想起,这主角当时的反应也着实奇怪。
若是真的白眼狼,当真毫无怜悯之心,只觉得沈怅雪活该的话,又为什么会愣那么一会儿?
可他又确实是说了,沈怅雪为他做这些理所当然。
这么一提,钟隐月想起来,自己当时被气得在评论区轰炸作者的时候,还有几个理中客跟他对线,说他根本没好好看文,这主角一看就是被乾曜影响了,学坏了。
他其实自己也知道沈怅雪死的冤,只是乾曜这坏种对他进行的教育,又让他自己觉得自己那想法可笑。主角还需要事件磨炼来明白,乾曜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被灌输的思想也是大错特错。
钟隐月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信。
他此时也有点不愿意信。毕竟不论怎么说,这小屁孩确实是说了“沈怅雪做这些理所当然”。
钟隐月皱了皱眉。
他还是看这主角有些不顺眼。
白忍冬穿着和其他弟子一样的一袭白衣,面上却还留着一股未完全脱去的流浪儿的气息,这让他和身上这身谪仙白衣格格不入。
那张脸瘦削又警惕,还害怕。
很奇怪,虽说这会儿他面向钟隐月时十分惴惴不安,可那眼神里却也还有着一股野狗护食儿一般的警惕。
想来,是他吃不饱饭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眼神里早已有了一种警惕四周的野狗味儿,生怕谁从自己这儿夺了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