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根本没用,这群小孩子更相信张非就像打虎的武松一样——小孩子需要在心里树立一个偶像,显然他们选择了张非,而这个偶像也只能坐在那里看身边两个小女生处理自己的伤口了。雪玲在张非右边蹲着,张非试图通过她的领口看她是不是存在非零海拔的一点点胸部,可惜还是那样,没有新的发现。而她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坏心思,抬头时小心翼翼地问张非能不能把猪尾巴卖给她:“我妈去年伤了后腰,吃家猪的尾巴没什么作用,前两个月有一头两百来斤的野猪,吃了就觉得很有起色……”
张非当然答应了,只是价格他不知道怎么定。小丫头似乎看透了他心里想的,便把先前那条野猪尾巴的斤数和价格报出来,说还是按价给钱。张非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等两个小女生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再处理一遍后,张非便起身在肉案上抄起了杀猪用的尖刀。先放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老头子摇摇头说:“年轻人,你要杀的是只是公的,后面的东西不能等死了再割,不然整条猪都带尿骚味。”
张非问:“那我要怎么弄?先把它阉了?”
老头子笑笑:“我看它的伤在后面,你踢一下,让它活一活,血流动了再阉。”
张非明白了他的意思,阿海似乎领悟得更透一点,过来对着黑家伙的屁股就是一脚,这家伙挣扎起来,声音跟那些活蹦乱跳的活物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嘴里还喷着血。
看场面太血腥,张非就叫小云和雪玲先回去。两个人走后他才一把握住那坨曾经与自己亲密接触的东西,尖刀子一下捅了下去……几下之后,那坨东西被张非丢在案上。这野猪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了,扭着笨而粗的腰身,血不断从它胯下涌出来。
老头子在一边点头微笑说:“可以放血了,再不放肉就硬了。”
张非过去一脚踩着猪头,对着它的脖子一刀捅下去,刀尖正好穿过它的气管与大动脉。血猛涌出来,野猪一喷气,血就冒起泡来,喷得他一身都是。
猪血流了一地,三个伙伴只是用自带的脸盆装了一些,那血就停住了。
没有开水,刮毛只能等一下卖的时候再说了。
老头子这才又开始说话:“我要猪心,你从下腹开上去,先挖出来给我。”
边上一直等候的大马就不肯了,他也是要猪心,跟张非订的价还是两百块钱。大马上来就说:“我是先订的!你不能不卖!”
张非说:“我不是都说好,谁出的价高谁拿走?你忘了?再说现在确定下价格的只有猪腰和猪泡,大小肠和肉,别的都没定下来。”
大马横气上来,上前一步,但马上看到张非手里的尖刀,转而向老头子一步,叫道:“这猪心我是要了!你别跟我抢!”
老头身后的壮汉一步向前护在他前面,他眼里射出来的凶光马上让大马退了两步,大马语气软下来:“算了,要多少钱等一下争就是了。对了,你把猪腰留一下给我。”
张非说:“行,还有一个猪腰倒是没人订走。”
老头子跟壮汉说了两句什么话,壮汉离开,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大泡沫箱过来,里面放什么东西没人没看到。老头子淡淡地说:“动手吧。”
张非看看边上的人,紧张起来。他没杀过猪,更不知道怎么去把猪肢解了。人家庖丁解牛好歹也练过十年吧,自己别说是猪牛这种大家伙,就连小鸡小鸭都没解过。如果非要说解过,那也只是别人做好以后端到桌子上他再动手的。
大小荣的老爸大元和阿海的老子罗师都是门外汉,一个有一个说法。
张非也不知道听谁的。后来还是老头子说了:“从下腹剖开,把心挖出来,如果割下来还跳的话我给两千,不跳的话我只能给一千。”
张非愣了一下,在场的人都吓到了。这老头子谁啊,居然出两千块钱买个猪心!脑子有病吧?甚至有人怀疑这老头是张非城里的什么亲戚,叫过来做托儿的。
众人的讨论并没有让老头子难堪,他还是坐在那里带着微笑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看着张非。张非一咬牙:有钱赚的事情当然不能等了,更何况跳的两千块钱呢——虽然这笔钱不是巨款,却也绝对不少了。他一刀捅下去,开了个口,就把手伸到野猪肚里去摸索,心脏这东西他还是认得的,可惜臂长有限,只能再把开口放大,这一下它的肚子一下子都摆在众人面前了。那个心脏足有一个排球大小,还在跳着。老头子终于按奈不住了,站起来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