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见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马先生连彩霞姑娘都不愿撇下,那还会撇下我们不管呢。”
彩霞一时迷糊,便在马拉的掺扶下出得后仓。马拉让她坐了自己的椅子,马拉站在她身后给吃给喝。凤英冲他笑道:“你就不坐了。”马拉道:“我天生喜欢挺着。”大家直是笑起来。
彩霞喝了几口汤,稍许便觉神清许多,见着马拉站着,忙站起身来。马拉仍要让她坐下,她道:“我头晕,自个儿去船头吹吹风,清醒一下。”马拉也就随她去了。
彩霞离了桌,独自凭栏,仰望明月,心中万世般惆怅。她回头见马拉仍不时眼嘘她。心想,:“此形体怪异的马拉竟也有这般情肠!做事虽小,却也贴心的温暖。佳音虽能博得他一时欢喜,只可惜同他的缘份浅,转眼便也就是陌路他人了。”她越想越悲伤,竟暗自流下泪来,却又赶紧扭身拭去。但还是被马拉瞟见。
马拉转身问林先生:“彩霞姑娘以前可有什么不愉快的经经历?”林先生长叹道:“一言难尽啊!……她本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谁知她的父亲半路成了个古玩迷,钱财尽被花在古玩,字画,器物上。全然不管他的妻女。一家可算是尽靠母亲供给生活。小姑娘家爱好音乐,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音乐学院,专攻琵琶。也精通其它诸多乐器。是个少有的音乐奇才,尤其喜好古乐,在校时曾到民间去搜集整理过快要流失的‘长安古乐’乐谱。后来就专攻古乐历典,全不顾身后事。毕业后方知母亲早已病入膏肓。不久她的母亲便去世了。而她虽学识渊博,很有创作才华。但所学不大合乎时宜,她又不合那些蘼蘼俗乐。便到得了我这儿,偶尔给一些人弹弹曲子,混口饭吃。虽收入还过得去,到底委屈了一肚子才华,常常心中郁闷,饮酒就醉,醉后却也能叹出好诗来。如今出了一本集子,是我帮她出的,却是反响不大。真应了那句古话,‘曲高和寡’啊!……”
正说间,却听得彩霞拔弦唱道:
望明月,忆翠娥。广寒宫中,可有佳期?自从吴刚去后,槐酒解情愁。虽在玉皇殿前舞,只可惜,天王只晓红装照,那知深宫锁春寒。寂寞无期,莺莺向谁诉?
低头思,叹往昔!廊花岸柳,少女情长,瑶琴弹弦断,博得几人欢?只是三日醉。却不知,巾帼情有万年长,有心人虽知冷暖,无情事时光流转,难尽情肠!
问苍天,何时才能两团圆?仙子只将闲云绕。更何况,凡英俗花,虽有千般媚,也只能,化作泥,覆流水。潺潺流水情悠悠,愿化作万钧淘,冲破青山流入海,也不枉一腔热血!”
唱罢曲终,竟抱琴痛哭。马拉抹去滚下的泪蹓过去紧握彩霞的手笑道:“彩霞妹妹别哭……”劝了半天仍是不止。马拉着急,竟从嘴里溜出几句顺口溜,又象儿歌的的话来:
“彩霞妹妹莫发愁,抹去眼泪抬起头。东天西天十万里,你的路呀刚开头。”众人听罢直笑他油嘴滑舌。但彩霞却止住了哭,抹去了泪,真个儿抬头静眼看着他。大家都笑道:“这可奇了!”马拉见他的“诗”起了效果,一高兴又溜了几句:“彩霞妹妹高昂头,空将才气寄嫦娥。月宫仙子只识素,那只彩霞是娇娘。”他刚说到这里,众人哄然大笑。他赶紧打断他们又道:“若借太阳一缕光,管教妹妹满天红。”众人都夸他编的挺妙的。不意间彩霞竟抱住马拉失声痛哭,比先前哭的还厉害,嘴里还直叫哥哥。确象受尽了委屈的妹妹终于可以一吐胸中不快了,实在地可怜。大家都跟着唏嘘不已。马拉一边劝她也一边伤心不已。
之后彩霞擦去眼泪露出笑脸道:“谢谢马大哥给小妹宽怀。小妹感激不尽!以后不管大哥走到那里,小妹都会记挂着大哥的。”马拉也笑道:“虽然大哥有几个象样的妹妹,但你最让人可怜!以后只要大哥还活的不错,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记着了?”彩霞笑首点点头。
旁边凤英叹息地冲马拉道:“你就大包大揽吧!”林先生这时笑道:“今晚真是让人难忘的一夜!乐也乐了。哭也哭了。也算痛快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吧?哈——”大家点头同意。船便开始靠岸。
近岸后,彩霞领导着手下人将大家一一送下船,最后又和马拉依依惜别了一翻。林夫人悄对白玉凡冷笑道:“你收的这个东西既是个宝贝,也是个麻烦!你可要仔细打理了。”白玉凡笑道:“夫人放心,我这坛醋一时还泼不出来。”林夫人直笑道:“但愿你这醋坛子能容的多。”然后她们最先的去了。
马拉同林增茂则慢慢地走在后面。凤英持剑不远不近跟在马拉和林先生身后。
马拉笑问道:“先生晚上过的可开心?”林先生笑道:“难得有今晚这样,一切都让人感动。”
马拉听罢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林先生笑道:“马先生说的放心可指的是什么?”
马拉毫不隐瞒地道:“自然是敬请先生为我即将开拍的电影景地设计帮忙了。还有我想请先生帮我设计未来的影视城园景。”
林先生嘿嘿一笑道:“你的剧本我已过目了。容我考虑后定给先生一个答复。”
马拉高兴地道:“若有林先生相助,此片定能增辉不少!我也就能得尝所愿了!”
林先生听后感叹后道:“不瞒老弟说,这也是我平生夙愿。但转眼已是花甲之年也不过如此,也不免心灰意冷。”马拉听着点了点头。林先生继续说道:“以往我对老弟知之甚少。今日一会,颇有感触。”
马拉笑道:“先生说来,我洗耳恭听。”
林先生静默一会儿后道:“凤姑娘说老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今日一见,不只重情重义,而且心计善良,古道热肠。当今之世,很是难得。”
马拉听后直摆手道:“先生过奖了,我愧不敢当啊!我只是凭着以往的经历体会觉得,不管我是被当迷信的工具,还是功名的依附,都是人们似乎从我身上到了他们向往已久的东西,若是没有了这些,被关进动物园也不为过了。所以现在尽可能的表现的讨人喜欢一点,实则俗气的很!”林先生听着马拉的话直哈哈地笑起来。说笑间已与马拉携手而行,如忘年交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