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远在雍州的一线天,近千里的路途,她选了一条最短也最险的路,中途还故意做了些假动作,不让人看出她的意图。
是谁赶在她之前,故意把必经之路上的桥索砍断?
大燕那些刺杀她的人?
宋府不想她去一线天的人?
还是,其他人?
目光落到奔流不息的江水之上,辛如练眉头微蹙。
且不说她现在没有足够力气渡江,就算她武功还在,有相应的气力,就凭这迅疾的江水,怕是人才下去就被吞没个没影。
如果临时绕道,原本只需一天就能抵达一线天,那么现在起码还要多花两天时间。
她等得起。
宋砚清等不起。
忽然,惊鸿马嘶鸣一声示警。
辛如练也感受到了,先前那些人追了上来。
前有江水拦道,后有追兵阻击,进退两难。
辛如练忽看向天际,呼喝一声:“出来。”
江水奔腾,风声滚滚,四野并没有什么异动。
辛如练从怀里摸出一张有些像信封的纸张,扬声道:“再不出来,我把你家元帅写的信给扔了,到时候他若问起就说你没送到我手上。”
说着,作势就把手里的东西投入江中。
也是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鹰唳,一只巨大的海东青自楚间俯冲而来,掀起滔天狂风。
惊鸿连忙把辛如练圈到自己身边,用身体为她挡住汹涌风势。
踏尘落地的一瞬间就要去抢辛如练手里的信件。
它可再清楚不过它那不靠谱的主人了,赵断鸿就是一个见色忘友的,辛如练要是这么一说,甭管真假,回来肯定找它麻烦。
断不能让辛如练把信件丢了,虽然它确实没把信件交到人手里,但是只要信件在它就背不了黑锅。
然而,当它靠近才发现,辛如练手里的哪里是什么信封,就是一张包过葱油饼的油纸而已。
叠成了信封的大小,攥在手里隔远一看还真和信封大差不差。
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踏尘紧急刹住脚,一脸错愕。
它刚才就是太着急没多想,这才被辛如练骗了,否则就凭它敏锐的视力,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
海东青转身就要飞走。
赵断鸿让它暗中保护辛如练,那日红枫水榭,它贪嘴喝了豹将等人送给它的双鱼酒,那是它最爱喝的酒,也是赵断鸿的最爱,结果就是因为自己多喝了一点,导致昏睡一日差点让辛如练被人害死。
现在又被轻易骗了出来,实在是丢鸟脸,那厮回来肯定先把揍它办事不力,再狠狠嘲骂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