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宋砚清怕他说漏嘴,在他查看伤口前就先道出只有一道伤口,后续又打了手势表明身份,他便知宋砚清有意让他帮着隐瞒身份。
他一个医者如何看不出那伤口是两道剑伤重叠形成的。
宋砚清既然要隐瞒,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后来辛如练问起,他才编造了只有一道剑伤的谎言。
这实在是和他的医德相悖。
宋砚清没说话,算是默认。
不是他不想告诉辛如练,而是时局所迫,不能告诉她。
宋砚清思绪如潮,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片假山石景上。
已是秋日,御花园里的景致不如春夏有可赏之处,纵然有宫人特意打理过,还是抵不住秋意绵绵,显得有些寥落寂静。
想到辛如练从战场上回来后身体一反常态,宋砚清当即问:“她的身体似乎不大好,你昨日为她诊过脉,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江书改诊脉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从来不会在把完脉后过多询问当事人。
病人有什么病症他摸了脉门便知,一摸一个准,不管是几十年前得过的旧疾,还是近期才染上的病症,大到骨骼缺陷,小到食物忌口,都能分毫不差地探出来。
昨日他替辛如练诊了脉后特意问了一句,宋砚清当时就知道事有不对。
只是当时长公主和辛如练都在场,他也不好多问,也没来得及问。
本想着事后他亲自去找江书改了解了解情况,如今在皇宫遇上,正好问一问。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江书改看向宋砚清,神色凝重:“她的武功没了,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宋砚清点头,他也是在新婚夜才知道辛如练没了武功。
和杀手对上时,辛如练的招式有形无神,打起来几乎没什么攻击性,很多时候还力不从心,完全不像是自小习武,身怀内力之人。
后来辛如练昏迷,宋砚清也差人看过,确实验证了这一点。
大夫说这次突然没了武功对辛如练身体的伤害很大,恢复是很难恢复到以前,往后只能好好养着,想要再动武绝无可能。
江书改欲言又止:“那你可知她的武功是如何没的吗?”
宋砚清心里隐隐不安,听到江书改这话时眉头就是一跳。
他之前一直以为辛如练的武功是因为最后和大燕那一战没的。
毕竟战况是史无前例的惨烈,大齐大燕双方几乎无人生还。
是以这样的情况下,他先入为主把辛如练没了武功的事归于那一场激战。
如今被江书改提醒,这才觉察出不对来。
见宋砚清想到了关键处,江书改也不卖关子:“她的武功是被人强制废掉的,从根骨到经脉,一寸寸折断,再一点点摧毁。”
这正好和外力断武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