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这种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补充维生素A,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补充维生素A最现实的方式就是大量吃肉、吃蛋黄,吃动物肝脏。
可偏偏,这最现实的方法,此时此刻地却也是最不现实的。
但愿野味真的含有更多的营养吧。。。
同样在编织草鞋的卫燃从未如此时这么愿意相信“野味大补理论”,但。。。但这些乐观的战士们,这些围着篝火,仅仅只是喝了一顿水饱的就已经满脸满足的年轻战士们,他们的身体真的太需要营养了。
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季护士也忧心忡忡的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如果今天不下雨,明天咱们就只能喝臭水了。”
“喝就喝!咱们革命战士还。。。”
“不能喝臭水”
同样在打草鞋的刘班长斩钉截铁的说道,“当初多少壮小伙子就是喝了脏水开始打摆子丢了命的?今天晚上不下雨的话,明天就算渴死,也不能喝一口脏水!这是命令!”
“是!”
其余几人立刻挺直腰板应了一声,就连根本听不懂汉语的小喇嘛,也后知后觉的跟着挺直腰板,认真的发出了一声“敕!”
“卫燃同志,你试试这件马甲吧!”
张二娃说话间,将他刚刚试穿过的马甲递给了卫燃。
“你自己留着穿,我不需要。”卫燃连连摆手。
“让你穿着你就穿着。”
张二娃说话间已经将马甲硬塞给了卫燃,“咱们这些人里现在就你和刘班长穿着单衣,你们不穿,等冻出病来还不是我们抬着?所以你就穿着吧。”
“说的没错!”
李壮说话间已经将他编好的马甲塞给了刘班长,“班长,你给卫燃同志做个榜样!”
“对!”
卫燃笑着附和道,“刘班长,这马甲你穿我就穿,你不穿,那我也不穿。”
“你这同志,还将我的军?”刘班长哭笑不得的说道。
“所以你穿不穿?”
卫燃近乎耍赖似的反问道,“你穿了我就穿,你不穿,我真就不穿了,大不了病了让你们抬着我。”
这话一说出口,李壮和张二娃,以及身上穿着棕麻马甲的季护士也跟着劝说刘班长把马甲穿上。
“也好,那我就穿上这马甲!”刘班长说着,终于拿起那件其实并不算多么保暖的马甲穿在了身上。
这有风无雨的一夜,卫燃在睡前又编出了一双草鞋,并且把它们当作枕头睡在了篝火余烬边的草地上。
当鼾声相继响起的时候,刘班长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将那张白天时候勉强晒干的破毯子盖在了众人的身上,他自己却瑟缩着躺在了上风口,用身体挡住了身后并排放着的四个竹筐,以及竹筐挡不住的寒风。
不久之后,躺在最下风口的小喇嘛江巴格桑却也悄悄的起身,将他那条羊毛披单展开,轻轻的盖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包括刘班长。
这一夜,卫燃觉得格外的温暖,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足以把他从梦中惊醒的寒意,只是,在整晚的梦里,他都试图将一位手拿盒子炮,大半个身体陷入泥浆里的红军战士拽出来而不得,甚至没能问出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