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了一场梦,身处无尽黑暗中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孟欢颜耳边充斥着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远方还有罪犯受刑的喊叫声,不过早在前几个月就已经有过这种感受了,进这刑部大牢就犹如家常便饭一般。
如果孟枭已被斩首,那么沈姨娘呢?孟文鸢和孟文钊又要如何处置?
但目前看情况好像只有自己被关在这里,其余人的身影一个也没有见到,孟欢颜已然明白他们全部都中了楚凌王的圈套,真是可笑啊,他爹一生都依附于楚凌王,但最后还是成了楚凌王的刀下魂。
此时孟欢颜好像对孟枭和整个孟家的人都没有了恨,他们只有可怜能形容了,但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便只有孟文钊了,毕竟还是个孩子,除了她自己,孟文钊便是孟家最后的希望。
朝中原本乱作一团的众位大臣此时才放下心来,大殿上充斥着血腥味,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太后和皇后并坐左右。
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摆放在正中间,楚凌王一脸坦然看着皇帝。
然而在一旁,崔行玉被太后带到了昭华殿。
皇帝一早也听说了孟欢颜的事,即便皇后好话说尽也没能改变太后的主意。
沉寂片刻后,皇帝悠悠开口道:“崔行玉,孤来问你,你是受何人指使进入太后宫中的?”
此话一出,众臣面面相觑,谋反这么重要的事不应该第一时间询问吗?楚凌王平反有功居然也被晾在了一边。
崔行玉慌乱之中瞟了楚凌王一眼,皇帝呵斥道:“孤在问你话!你看旁人做什么!”
“微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崔行玉此时像站在一艘快到沉没的船上,楚凌王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想着只要按照楚凌王说的自己应该会没事的,大好前程正在等着自己。
“回禀陛下,是孟枭让微臣进宫将孟欢颜救出,他说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并且许诺微臣只要将孟欢颜救出,便将她嫁给微臣做妾,这件事他说孟欢颜也知道。”
皇帝听完后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知道孟枭要造反的事了?既然知道为何不报!”
“不不不,陛下,微臣不知道啊,”崔行玉连连摇头,“这都是孟枭指使小人这么做的。”
“你是不是当孤是个傻子啊!孟欢颜一早就与孟枭断绝了关系,自嫁给子宴之后一直本本分分在护国公府,孟枭远在京郊别院,你说二人是何时联系的!”
崔行玉彻底被问住了,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事实,竟然冠冕堂皇能从崔行玉嘴里说出来,大臣们纷纷摇头,这崔行玉当真是腹中空空的蠢人一个。
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他再次将目光聚集到楚凌王身上,想让楚凌王帮其说几句话,但一旁的人却无动于衷。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太后却开口了。
“现在孟枭谋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楚凌王已经带人镇压,哀家很是欣慰,但孟欢颜已经嫁给冯子宴为妻,竟然还与自己的青梅竹马纠纠缠缠,勾搭不清,实在是有辱护国公府的声誉,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怎能留在护国公府,这对奸夫淫妇,实在是该杀!”
皇后立即站起身来:“母后,欢颜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不检点之事,她是什么性子的人臣妾最是了解,这崔行玉三番五次与欢颜作对,这次只是想报复欢颜罢了,还请陛下明察,放欢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