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又埋头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刚和那小姑娘走着的时候,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自己的手正好在兜里,先是感受到了震动,铃声还没响她就给挂了。
谢溪又找了个背风的墙角,把水果放下,慢吞吞地掏出根细杆女士烟。
吸了一口,啧!太柔了。
虽然除了江北娇别人不大可能给她打电话,还是回一个吧。
谢溪又懒洋洋地伸手去兜里找手机。
扒拉了一下没从烟盒打火机中准确找到手机,她叹了口气,不打了。
费劲。
第章
从仪阳镇武馆那里告别的馆长,回到省城,盛灼确定好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拿出纸包的照片,细细来看。
一摞大概粗略估摸着能有几十张,场景从酒吧到山顶,从公路到车内,都用一个像素并不好的旧相机记录了下来,照片的主人公们二十几岁的年纪,对着摄像头笑得张扬放肆,而盛耀,大部分都是存在于角落里的模糊剪影。
或许是因为他并不热衷拍照,或许是拍好的照片被删掉了。
盛耀并不受欢迎,因为他不彻底的野,也不彻底的疯,他只是在需要朋友在身边的时候,用钱和所谓的义气绑架了这些酒肉朋友,照片里的盛耀,没有了在家里的任性跋扈,也没有在盛灼面前的歉意忧伤,那一个个不同角度的剪影,像只没人要的淋了雨的小狗,冷清清,惨兮兮。
盛灼望着铺了一桌面的照片,竟然只挑出了两张看得清盛耀的。
一张是和曾经不知道哪个女朋友,背景是仪阳镇的海边,象征性的白色巨石前,盛耀一手搂着女友的腰,露出些些笑意。
另一张是盛耀难得的单人照,夜晚的小屋里,盛耀双手抱着腿坐在椅子上,闪光灯强烈地照射在盛耀脸上,他脸上没有愉快,也没有悲伤,最最自然地看向镜头,手指修长在弯曲的小腿前懒散地搭着。
盛灼伸出手指轻抚过那张照片。
这时候的盛耀,一头半长的头发,五官端正柔的脸上偏偏生了对宽双眼皮的深邃眼窝,一眨不眨地看着闪光灯,就连那浅色的棕色瞳孔都看得清楚。
也许是这张照片拍的太像个模特海报,便留存了下来。
关于那个家的所有照片,那个麻将馆,自己那狭小逼仄的房间,终日在赌桌上的父母,和这个感情复杂的哥哥,都随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火,消失殆尽,时隔这么久看到照片里鲜活耀眼的盛耀,她生出了些恍惚来:
这,到底怎么和自己那天看到的瘦骷髅似的男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