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饶是定力惊人的夜司寒,也有些无言。
他微挑眉,似是有些不能确定:“脱什么?”
苏倾颜也跟着挑眉,奇道:“脱衣服啊,你不脱我怎么给你下针。”
夜司寒:“在这?”
苏倾颜更奇:“不然呢?”
夜司寒顿了又顿,忍了又忍,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终于忍不住扶额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就这么随意让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闺房里脱衣?”
苏倾颜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房间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落榻休息的地方,何况,她上一世活到近三十,内里完全就是个成熟的灵魂,自然从没将自己当成未及笄的小姑娘过。
只不过,夜司寒不知道这些内情,会这样说也在所难免。
苏倾颜只觉得小题大做:“端王与我,也不全算是陌生人吧。”
好歹也是打过照面互相救命的交情了,她都不介意这些虚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计较个什么劲儿。
这话倒是说的夜司寒一愣。
在苏倾颜眼里,他竟不算是陌生外人?
还不等他从里面品出什么来,苏倾颜已经岔开话题,眸子一转问道:“如果不愿意在这里,那你觉得在哪里合适?”
这个问题一下子也问住了夜司寒。
这里不行,端王府肯定也不行,但除去找医馆或扫描地方动静又太显眼。
夜司寒沉吟,一时间居然还真的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
苏倾颜见他被问住了,登时气乐了,嘴上不饶人道:“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还在那说一堆?”
夜司寒被她嘲,竟也不觉得生气,看着她笑的眉目舒展,心情极好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翘了翘唇。
他脾气并不好,在旁人看来甚至算的上是喜怒不定。
除了那位拿捏着他弱点暂时还动不得的皇帝外,其他人于他而言不过都是过眼即忘的浮烟,从未被他放在眼里过。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独身一人的感觉。
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遭,他跟一个人呆在一起,不会生出厌烦,闷燥,暴虐的情绪,甚至觉得舒适又自在。
眼前这个少女身上像是有种特殊的气场般,让他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警惕和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