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星茗嘴唇动了动,鼻尖酸得难受,还想再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全部汇聚在嘴里,又被他自己吞回了肚子里。他不去看白羿的表情,白羿也坐在冰棺旁边,背对着他。
“原来我死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白羿轻声道:“时也,命也。”
不知
()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白羿站起身往外走,声音闷闷的,“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
……
白羿这一走,就是三天,期间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回来后眼睛是肿起来的,像是哭肿过。但他一走进冰窖就是一张笑脸,喜滋滋道:“成功躲过宿南烛的视线溜了进来,不愧是我。”
连星茗躺在冰棺里,看见他脸上的笑脸,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白羿并非无动于衷。
连星茗始终记得白羿不清醒的那段时日,浑浑噩噩走到吊板桥之上,面对着庞大可怖的青铜城门,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一步。
那是无关于思想,来源于骨血的恐惧。
明明并非无动于衷,可为什么白羿能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连星茗其实也接受了“国破家亡”四字,但他其实接受的并不坦然。
白羿问:“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连星茗收回思绪,道:“能正常走动了,但是体内灵力还是有些阻塞,还需一段时日。”
白羿只花了三天,就将残忍的一页尽数揭过。当年国破家亡,连星茗花了三年都没能走出来,即便是现在,都偶尔觉得困顿不已。
白羿又问:“心情如何?”
连星茗平躺着,焦头烂额道:“又是急不可耐想去找师兄的一天。从前觉得十日弹指一挥间,现在却觉得,每一天都在数秒。唉。”
“我先说了啊,占个前排,我到时候势必要全程围观你怎么哄少仙长。哈哈!”白羿从兜里取出了些瓜子果干,拍了拍棺材盖盖,示意连星茗从棺材里爬起来吃,里面还有后者小时候最爱吃的马奶糖糕。
两人对坐吃了会儿,谨慎将瓜子壳之类的东西都揣进兜里,不漏一点“作案”痕迹。吃着吃着,连星茗开始长吁短叹。
白羿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
连星茗:“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吃这些带壳的东西,都是师兄剥给我吃。”
“……”白羿被秀一脸,骂骂咧咧道:“我给你带吃的,你还想我剥给你吃?怎地如此懒惰。我可不是少仙长,想吃你自己吃。”
连星茗瞥他一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从来没有剥给他吃过。”
白羿老神在在说:“你可以先拿我练练手,剥给我吃。”话音落下,冰窟之外有声响,左手瓜子右手果干的两人面色齐齐一变,手忙脚乱将这些东西塞进兜里,白羿小声叫道:“我打听过了,宿南烛今日明明要泡药浴,怎么突然来!”
连星茗:“把我棺材盖合上!”
白羿的裤子双兜塞得鼓鼓囊囊,自己看着都觉得奇怪,哪有人哭坟揣一大堆瓜子的?他这个人向来果断不拖泥带水,当机立断掀起连星茗的宽袖,将大半瓜子果干都倒了进去。
“……”
连星茗缄默睁开眼,漂亮的桃花眼里布满了不怎么漂亮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