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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酉时,天色就已全然暗了下来,没了太阳散发出来的热,饶是夷陵的长街人多喧闹,也能感受到夜风袭来的寒意。
蓝熹微走得很慢,街上人熙熙攘攘,常有人回头看她一眼,再小声议论两句,至于内容是什么,她并不想在意,也不想听。
她觉得,这样走下去也挺好,身子冷了,心或许就会慢慢有温度了。
“再往前走,便出夷陵了。”
熟悉至极的声音,蓝熹微以为是自己幻听,拎着几包药继续走着。
然而,下一秒腕间倏地一紧,被人拉着转了半个圈,清冷兰香瞬时包裹全身,混着对方身上的温热气息,暖得她眼眶发酸。
盯着白皙脸颊上滑落的一滴晶莹**,心跟着泛起细细麻麻的疼,蓝忘机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柔声道:“谁欺负你了?”
蓝熹微看着他,心底的委屈骤然冒了出来,一个没忍住,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流。
蓝忘机一怔,向来波澜不惊的俊雅眉目,显而易见地慌乱无措,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擦着她落下的清泪。
良久,他轻轻抱住了仍在抽抽嗒嗒哭着的蓝熹微,低声问道:“为什么难过?”
“因为。。。因为二哥不回我信。”靠在蓝忘机宽厚温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蓝熹微泪落得更凶了。
哽咽的声音摆明了是在假意闹小性子,不肯说出真正的缘由,而能让她这样的,会让她这样的,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眉宇蹙得厉害,蓝忘机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顺着她说:“是我不好。”
她发的信,他都收到了。
不是他不回,是他不敢回。
蓝曦臣与他明说了那件事后,他独自去寒潭洞跪了整整三日。
世上从无两全法。
对蓝熹微生出的情,本就不该有的,即使他们不是亲兄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这件事一旦暴露,别人要怎么想蓝熹微,她又要怎么想她自己?
比起让她明了,他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她发来的信中,一清二楚的写着:“甚忧阿羡,前去夷陵,二哥安否?”
蓝熹微至始至终都把他当兄长,也至始至终,都只有魏无羡才是她独一无二的欢喜。
所以这份暗自滋长、无法抑制的情,蓝忘机不求任何回应,不存任何希冀。
只是这一辈子,他的这一辈子。
她就是他悬于心尖,至死不渝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