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队是一门学问,站对了一片光明,站错了万劫不复。”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选择站队,否则就要有成为牺牲品的觉悟。“”
青林县,殡仪馆告别厅。
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面色如水的纪丰看着面前的遗像,心中五味俱全。
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老领导五天前的雨夜外出时,所乘坐的车子因为路面打滑失控冲进了河里从而英年早逝。
事发当晚纪丰则因为在单位写材料,从而逃过了一劫。
不过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
事发地是事故多发路段,车子又是半个月前做的保养。老领导的司机也是他上任后精挑细选的,对青林县路况极其熟悉,,按理说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家属区的领导夫人唐秀芝一袭黑衣,神色复杂,三十九岁的她此刻显得格外憔悴。看着不远处那位有情有义的大小伙子,心中尽是感激。
丈夫走的突然,纪丰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跑前忙后任劳任怨。想到丈夫生前对他的夸赞,不禁担心起他的未来。
唐秀芝出生在官宦门第,很清楚他这样做的后果,更知道纪丰跟随丈夫后才被提拔为副科。他没有为了自保选择明哲保身,已经极为难得了。
“纪丰,谢谢你。”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纪丰,不免有些心疼。
丈夫是从省城空降到安充县担任县长一职,刚正不阿的他自上任以来便遭到了本土派的刁难。虽然双方没有撕破脸,可暗中交手却各有输赢。
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县领导班子却只是象征性的走了一下过场。匆匆而来匆忙而去,好像多待一秒钟都能沾上晦气似的,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走茶凉。
“纪丰,快回去工作吧。到了单位要沉得住气,遇事不要焦躁。”神色复杂的唐秀芝柔声叮嘱。
纪丰看了看遗像,轻声道:“唐阿姨,你要注意身体,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强颜欢笑的唐秀芝点了点头。
纪丰又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在老领导身边待了近两年时间,他也知道了很多人情世故。官场上从不缺见风使舵之人,那些昔日被老领导委以重任的同事看他过世纷纷倒戈,过来吊唁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说不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某些人打上了‘余孽’的标签,那群跳梁小丑也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纪丰知道唐秀芝担忧的缘由,更清楚眼下的处境,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也不过是求一个问心无愧。想到老领导无儿无女,唐秀芝以后孤苦无依,又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出了殡仪馆打了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政府。
往日里那些见了面便会热情打招呼的同事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什么叫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纪丰虽然心中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失去了老领导的关照,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身为曾经的县长秘书,纪丰的小办公室就在县长办公室左手边。现如今老领导过世,以后大抵没资格待在里面办公了。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打算收拾一下个人用品,给新领导秘书腾地方。
“纪大秘书,你好几天不来上班情有可原,大家也理解。可你今天来了为什么不去办公室报到?你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耽误了新县长的工作你负责的起吗?”
刚将几个文件夹装进纸板箱里,县政办副主任冯规便出现在了门口,阴阳怪气的训斥声在楼道内回荡。
纪丰心中早有准备,姿态摆得很低,“冯主任,我想收拾完东西再去办公室找您报到。”
“谁让你收拾的?经过我同意了吗?”冯规声色俱厉,眼中尽是戏谑。既然你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了,省的那些墙头草蹦出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