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听是一口熟悉的京城口音,回头,却见个巴掌脸的小子,正叉着腰瞪着他,豆子便跟在身后,轻轻地摇晃尾巴。
俞星臣还未开口,陪他来的侍从道:“斧头,这是京城里来的钦差大人,来见我们将军的,不可无礼的。”
斧头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京内来的?”
俞星臣微笑道:“让我猜猜看,你……莫非是京城扈远侯府里的么?”
斧头越发震惊:“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你是谁?”他连珠炮似的扔出一串问题。
俞星臣道:“我倒是没见过你,可我听人说,扈远侯府派人往羁縻州来,请他们府里的十七公子回京,该就是你了吧。”
斧头挠挠头:“自然是我,可你……咦,你瞧着有点眼熟。”
那侍从见他两个竟说起话来,便提醒俞星臣:“大人,该回去了。长途跋涉,到底该好生休息休息。”
俞星臣一点头,便下了台阶,经过斧头身边的时候,他略一停:“你们十七爷,为何还不回去呢?”
斧头道:“这儿的事多绊住了呗。”
俞星臣若有所思地颔首,迈步去了。
斧头眼看他将出门:“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俞星臣回头看看他,却只一笑,仍是没回答。
斧头努了努嘴:“这人好怪,只向我笑是怎么回事……对了,好生眼熟,到底哪里见过呢。”
杨仪先前洗了澡,喝了姜汤水,感觉通体暖洋洋地,十分舒泰。
为防万一,又写了一副当归四逆汤的方儿,让屠竹去讨些当归,桂枝,芍药,细辛,甘草等回来熬煮。
才打发屠竹去了,杨仪又想到一件事,稍微把头发弄的干爽些,又琢磨了会儿先前薛放叫人送来的狄闻的药方,杨仪便打伞出了院子。
几乎是她前脚才走,俞星臣后脚就来了。
堪堪错过。
杨仪不是去别处,而是去寻那位胡大夫,问一些有关狄闻病情的问题。
可走到半路她改变了主意,假如这胡先生乃是朝廷眼线,自己找他去反而不便,不如寻狄闻的近侍。
将走到精舍,却见两个侍从在那里说话,一个道:“将军特别交代,务必谨慎仔细,别怠慢了钦差大人。”
另一个道:“方才看他们往南边去了,这位大人看着是蛮和气的,之前被我们小姐说笑了几句都不恼,就是太过年青了些。”
先前那个说:“别看年青,来头大的很,你可听说过京城俞家?”
杨仪正忖度听他们两个住口的时候自己再过去,猛然听见那两个字,简直冷风扑面。
恰其中一人看见杨仪,忙招呼:“杨先生怎么来此?可是有事?”
杨仪已经忘了自己是来找人的:“你们方才所说,什么钦差、俞家的?”
那侍从忙道:“先生还不知道?是京城里兵部的一位主事大人奉命前来,他便是姓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