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杨仪并没有躲避俞星臣的注视:“如你所见,我很习惯跟男人同处一室,只不过……俞大人不在其列而已。”
“杨仪。”俞星臣似乎真的恼了,声音低沉。
“够了!”杨仪感觉如果他还这么叫自己一声,她就要疯了。
“你讨厌我这么叫你?”他明知而故犯,不疾不徐地说道:“可为何,难道这不是你本来的名字吗?并非是‘长安居大不易’的‘易’,而是‘仪态万千’的‘仪’。”
杨仪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叫自己后退,或者逃走。
俞星臣没有错过看她脸色变化的机会。
这是他的底牌,在他出牌的时候,他得看看接牌的人到底会如何。
“原来薛旅帅当真并未说谎……你确实是京城太医杨家的嫡小姐,——杨仪,我说的对吗?”
杨仪似乎在发抖,她的脸色也很奇怪,像是恐惧又像是愤怒,眼神涣散,不知是看向哪里,又恍惚又迷离。
俞星臣不由担心,她也许会随时晕过去,又或者……
她不会真出事吧?
豆子本来站在桌边,一会儿看看俞星臣,一会儿看看杨仪。
它没有叫过。
直到此时,豆子突然叫了起来,它跑到杨仪跟前,冲着俞星臣汪汪了两声。
杨仪听着豆子的叫声,轻轻地一摇头。
目光凝聚在豆子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缓缓移动,终于又看见了俞星臣。
一瞬间,她仿佛回魂。镇定下来。
“你想要什么?”杨仪望着俞星臣,问。
“要什么?”俞星臣讶异。
“那天在云阳巡检司,你故意跟我说那些话,你……想看我怕,是不是?”
俞星臣下颌微抬,不言语。
杨仪走近了一步:“你说的没错,我是杨仪。”
俞星臣的呼吸忽然有点乱。
杨仪盯着他:“我是太医杨家从小流落在外的嫡女,跟杨家从未有何瓜葛,我这辈子也不想跟杨家有任何联系,我无权无势,对杨家毫无威胁……所以,你为何对我如此感兴趣?”
俞星臣的唇角微微一牵。
“或者,俞大人对我根本没有兴趣,你只是……受人指使?”
讶异从俞星臣眼底一掠而过。
“那聪明如俞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指使你的那人又为何会对我感兴趣?你不远千里从京城来至羁縻州,那人是不是还吩咐你做了别的事?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