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别拿我们几个玩笑了。我们不过蒲柳之姿,哪里有福分相伴殿下左右呢。”
“哦?”
“有哥哥在,殿下的眼里,何曾装下过我们了。许久不来,今日倒拿我们打起趣来,实在烦人得紧。”
他还待再说,却有一个清越声音,遥遥从顶头上方传来。
“齐王殿下,莫不是已经瞧不上我了。”
她一抬头,只见挑高的大厅正中,一道雕花楼梯气势恢宏,仿佛飞虹,自半空分作两股,分别连至二楼左右的连廊。
有一男子,正由其上缓步而下。
身形颀长,风姿卓然,端的是非凡人物。
一头长发,竟是白的。
他走到面前,用一双凤眸,将姜长宁轻轻一扫,似笑非笑:“殿下若是瞧厌了我,想要我手底下哪个小倌儿来陪,也大可以开口,何必为难呢。”
姜长宁恍然明白过来。
这便是他们口中的“哥哥”,这座花楼的主事。
竟然是这样一号人物。
她不动声色,只笑笑:“好端端的,吃的什么飞醋。”
又回头向那些瞧热闹的小倌,挑眉揶揄:“瞧见没有,若是惹恼了你们主事,只怕将本王赶出门去,又是十天半个月进不了这大门了。”
众人乐得听笑话,自然又是一阵打趣不提。
那白发男子瞥她一眼,神色仍是懒怠,修长双手却已挽上她的手臂。广袖翩然,似温柔乡,无声将她向楼上引。
徒留身后随侍的越冬,进退两难:“殿下。”
姜长宁回头望了望她,面对那男子玩味的目光,轻佻一笑。
“她跟在本王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往常如何招待她,如今也依例,便是了。”
楼梯下的小倌们一听,可来了劲头,纷纷嬉笑着去拉越冬。
这个道:“姐姐俊俏,就是放不开些。”
那个道:“殿下既将你托付给我们,今夜可是我们说了算了。”
只见越冬满脸苦相,手脚僵硬,挣扎不过,顷刻间就被推着远去了,没入花楼的酒色喧嚣中。
姜长宁让身旁的人挽着,一路拾级而上,最终进到一处僻静雅间里。
屋内陈设雅致,床帐柔软,不见笙箫,要是不知道此间是烟花之地,她还只道是客栈驿馆,舒适的歇脚之所。
那主事合上门,先倒了一杯茶与她。
抬头时,已经褪去慵懒神情,浅浅勾唇。
“殿下这些日子,还无碍吧?”
姜长宁接过茶喝了一口,先挑挑眉:“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