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与恐惧不会随时间消亡,它们伴随身体生长一同生长、扎根、发芽、蔓延、结果。循环往复,从心脏迸进身体各处。
最后,在某一瞬间抽紧,撕碎内部躯体,瓦解外部武装。
破碎骨架,吞噬血肉。就连神志也会被其榨干饮尽。
“不能哭,不能出声……”她抽了抽鼻子,双手拍拍脸颊平复心态。
转头看向观景窗,瞧着窗中身影努力挤出微笑。
“北极光,给。”云溯开启房门,快步行至北极光身旁。
她与北极光站在同一侧,中间再无沙桌格挡。
手上是几张眼贴,以及一瓶消毒药剂。
努力挤出的微笑很难维持,北极光下唇不受控地抖动,压着声音问道:
“舰长,这是?”
“你送我的礼物。”情况看起来更糟了,面前人简直就要哭出声。
明明是北极光情绪不受控,隐忍地爆发;云溯却成了慌了手脚的人。
“礼物很好,我很喜欢,谢谢。”
来之前,北极光在心中模拟过多种场景,或好或坏。
现在发生的,实在在她意料之外。
“嗯,舰长您喜欢就好!”
能得到肯定,心中自然很开心,可惜的是脸上很难挤出笑容。除了哭,脸除了哭泣,什么都不想做。
“还有这瓶消毒药剂,你拿着。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关切的询问终于表达出,卡在心里的话搬出新房,它走后,又有多种话语争相入住。
以后,怕是永远处在满员状态。
“嗯,已经没事了,咳——开始痒了,”嗓音变得沙哑起,北极光低下头尽量不让云溯瞧见眼帘的泪水,“妈妈说痒就快、快好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得僵硬,北极光低着头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