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罢了,”英都?苦笑道,“也?是我异想天开,自己?作孽而已。”
岳昔钧道:“阁下有情,怎能叫作孽?”
英都?道:“你是不知我钟情于?何人,若是知晓,恐怕也?在心中唾骂。”
“自然不会。”岳昔钧道。
英都?憋得狠了,此时星垂高楚、夜凉如水,她有所触动,不吐不快地道:“我便实话和你言讲,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现在车中酣睡之人。”
岳昔钧心中一惊,想道:车中只有谢文琼、伴月和空尘三人,她说的?是何人?难不成是谢文琼?不错,今日听了谢文琼和我亲昵的?话语,可不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我若知晓,心中唾骂……骂应当是不会骂的?,但是……嗯……确实有些芥蒂……只是不知英都?如何钟情于?她?难不成她二人有旧?不,不像是有旧,那便是一见钟情么?也?可能不是谢文琼,是伴月么?瞧着英都?也?不曾和伴月言语,也?不曾怎瞧过伴月,多半不是了。啊是了,英都?今日搀过谢文琼,在崖边时候,谢文琼还?为了她的?草药险些跌下崖去,难道英都?因此而对谢文琼有意?
岳昔钧心中百转千回,想得百味杂陈,又酸涩又尬然,还?带着些隐秘的?庆幸和欢喜,总而言之,她一丝丝、一缕缕都?不曾往空尘身上去想,在她心中,这等出家人和情爱是半点不沾的?——旁人单相思也?不可。
英都?瞧瞧岳昔钧的?脸色,见她眼神闪动,便以为她明白了。英都?气也?不叹了,双臂一摊,向后仰躺在地上,低声道:“你想骂就骂罢,骂了我也?舒坦些。”
岳昔钧微微摇头道:“我不骂你。情情爱爱这等事?是求不得的?,但它本身是无有错处的?。你对她有意,只不过是得证那人很好很好罢了,我又有甚么好骂你的?呢?”
英都?道:“不错,那人是很好很好,我便更不该叫我的?痴念打搅到她。”
岳昔钧心中盘算道:英都?是敌国汗女,若真?和谢文琼彼此有意,那更是隔着家国大义,恐怕难有善果……我想这些作甚,谢文琼本不爱她,我何必做此推演?是了,英都?肯对我讲,未必不是因为听了我们白日的?对话,以为我对谢文琼之情不深,她还?有插手?的?余地。我不妨叫英都?死死心,让她以为我和谢文琼两情相悦,也?算是为两国行善积德——
岳昔钧不敢去想自己?究竟有多少私心,也?不敢去想心中酸意由何而起,生?怕想一下,便藏不住自己?和谢文琼也?未必有善果的?内情。
星天夜风中,岳昔钧缓缓开言道:“是矣,我也?对她一往情深。”
英都?“哗”得坐起身子,险些控制不住声量,临出口好歹按捺住了,喉中发出一声震惊而又艰难的?声音:“甚么?!”
第章捡干柴英都言半句
岳昔钧心道:她何故如此激动?想是希冀破灭,一时难以接受罢。
岳昔钧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英都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甚么时候钟情于她的?”
岳昔钧道:“有一段时日了。”
英都还是觉得?惊讶,又问道:“我怎瞧不出来?”
岳昔钧心道:原来如此,那日后便叫她瞧瞧。
岳昔钧道:“想是阁下目光全投在她身上,不曾注意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