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脸色苍白,踩着虚浮的步子往自己屋子走去。
“莫要哭了,姐姐还得辛苦你再去请旁的大夫。”
适才她仔细看了一眼。
那手的伤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甚至她都有些不确定,就算痊愈,会不会影响她干绣活。
“锦茵姐姐等我,我这就去!”
。。。。。。
回到屋子,宋锦茵将手放进了水盆里,清澈水面逐渐变得浑浊,而她的心思也随之飘远。
她的刺绣是跟着柳氏学的。
听闻外祖柳家原也是书香世家,只是没落后迁到了安阳县。
外祖父一家爱才不爱财,寻了间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一家人就这样过上了温馨平和的日子。
但即便如此,柳氏对她的课业也从未松懈。
大家闺秀要学的琴棋书画,还有女子的刺绣,一点一点地贯穿了她的整个幼时生活。
只是小时候的宋锦茵贪玩,唯有抚琴和刺绣还带了点天赋,其余的,统统都被她丢到了脑后。
也多亏了幼时的聪慧开了个头,后来宋锦茵再不敢偷懒,生怕技艺生疏,换不到钱。
思绪纷扰了一瞬,宋锦茵脑袋越发混沌,眼前一黑,强撑了一日的身子终是发了热。
而此时世子的书房。
裴晏舟坐在书案前,周身寒气逼人,手中的笔久久未落,许久后滴落一点墨色,晕染开一片。
“世子爷,您受伤了?”
王管家带着侍卫仓凛进屋,看见他衣襟前的血迹,声音陡然升高。
裴晏舟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指尖拂过那片暗色。
那样浓的铁锈味,她的伤口,怕是比瞧见的还要重上不少。
“那木板是哪里来的东西?”
“回世子,是大姑娘身侧那大丫鬟明桃的主意,说是不打脸,以后锦茵姑娘遭了厌弃,还能,还能卖个好价钱。”
裴晏舟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继续说。”
从书房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裴晏舟步子在院中停了半晌,看了看偏房亮起的昏暗灯光。
正待抬步离开,却见那门被打开,里头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端着药碗出来。